楚王妃頓時漲紅了臉,不滿地提高了聲音,“母妃,媳婦哪裡說錯了?媳婦只是提醒一下他們罷了,您讓他們進去,媳婦也沒再攔著啊。”
楚太妃冷笑道:“這話怎麼說的?莫非我這個當婆婆的說的話,你還能反駁了不成?”
楚王妃被噎得窒了一窒,決定不再糾纏著這件事,扭頭看向俞筱晚問道:“你說說看,是不是你告訴琰之,喝茶不好?”
俞筱晚柔順地道:“回母妃的話,的確是兒媳婦告訴大哥,喝茶解藥性,多飲傷身。”
楚王妃怒道:“這茶琰之都喝了多少年了,能鎮痛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你一句話,害得琰之活活痛暈了過去!你說,你是不是成心想看他受苦?”
俞筱晚詫異地一抬眸,迅速與君逸之交換了一個眼神,君逸之忙解釋道:“母妃,大哥喝濃茶,的確是傷身的,晚兒這話並沒說錯,何來成心想看大哥受苦一說?況且茶湯鎮痛,不過是隔靴搔癢,哪比得上正經的止痛藥丸?怎麼可能因為沒喝茶,就痛暈的。”
楚太妃也蹙起了眉頭,楚王妃怒哼一聲道:“可是方才太醫已經問過了,最近你大哥的飲食起居除了這一點,沒什麼與以往不同,怎麼這次發作起來,就格外地痛苦?”
楚太妃冷冷地問,“茶葉呢?平日裡琰之都是喝的什麼茶,置放在哪裡,由何人保管,何人取茶、何人沏茶?”
她雖沒盯著誰來問,自有人立即上前來稟報,楚王爺也立即安排隨侍的太監,跟著小丫鬟們去取茶葉過來。
不多時丫鬟們捧了六七個小罐過來,一一開啟來,裡面裝的都是極品的春茶,嬌葒稟道:“這些都是宮裡賞的,世子爺平時最愛喝的,是碧螺春和巴山雀舌。”
這裡有兩樣茶,還是楚太妃命人收羅了來,賞給長孫的,她仔細聞了聞,點了點頭,“是這樣,晚兒丫頭,你看看,有沒有什麼問題。”
俞筱晚不由得尷尬地看了君逸之一眼,希望他能給解解圍。她於茶道,實在是七竅通了六竅,還有一竅不通,除了覺得龍井和鐵觀音的味道清香一點外,其他的茶在她嘗來,都是差不多的。而觀色的話,她就更不行了,除了加花的香片茶她能分辨之外,別的茶她根本認不出。
只是她平日裡沖茶泡茶的手法嫻熟而優雅,君逸之哪裡知道她是個半桶水,還滿懷期待地推了推她的背,“晚兒快去看看。”
俞筱晚只有硬著頭皮上,裝模作樣地各個罐子聞了一下,做思索狀道:“回老祖宗,這一下子,孫兒媳婦真是看不出來也聞不出來,不如讓媳婦各樣都包一點,拿回去仔細研究研究,再來稟報給太妃好麼?”
楚王妃本就對太妃什麼事都信任俞筱晚感到不快,聽了這話立時斥道:“不懂就不要裝懂!”
楚王妃難得罵對一回,俞筱晚恭敬地垂頭聽訓,楚太妃則煩躁地看了媳婦一眼,道:“晚兒這叫謹慎!”又吩咐嬌葒,“將茶葉每樣包上一包,給二少夫人送去。”
嬌葒應了一聲,使小丫鬟去取紙張過來,俞筱晚攔著道:“且慢,讓媳婦自己來吧。”
說罷回頭吩咐初雲取了幾隻荷包,各裝了一小攝。
楚太妃便道:“好了,咱們都回去歇息吧,明日要入宮給太后賀壽,可不能沒精神。嬌葒、嬌荇你們兩個今晚辛苦一點,有事隨時差人來報。”二嬌忙恭聲應了,跪下送太妃、王爺王妃等人離去。
回到夢海閣,俞筱晚立即喚來江楓,“上回你跟我說,你們中是誰最擅茶道?”
江楓忙回話道:“回郡王妃,是江七,不過她武藝差了些,俞總管沒讓她入府來服侍。”
“好到什麼地步?”
江楓道:“聽她說,她家原本是茶商,自小就識得各種茶葉。只是後來破產了,父母又得了時疫過身,她才流落街頭的。”
原來是有家底的,文伯不讓她進府,或許是怕她不服管教。俞筱晚想了想,吩咐趙媽媽,“媽媽明日一早去鋪子裡,將江七帶回來,讓她分辨一下這幾樣茶葉,有沒有問題。……對了,還有世子贈與我的那兩味茶。”
趙媽媽忙接過荷包,應下。
一夜無話。
次日天還未亮,君逸之和俞筱晚就起身去了滄海樓。君琰之果然醒了,臉色雖然不大好,但是精神還不錯。
俞筱晚問道:“大哥,你這次發作,是幾日前開始有徵兆的?”
君逸之微笑道:“其實,你上回來扶脈的時候,就有些感覺不妥,我略用內力就壓下去了,以為沒什麼,忘了告訴弟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