賜婚,也是一則美談。”
君逸之得瑟地一笑,“自然是圓德大師親批的命。”
攝政王恍若有些好笑似的,挑眉問道:“愛妃真覺得合適嗎?”不問當事人問愛妃,間接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王妃含笑道:“合適啊。何姑娘才貌雙全(的確有才,貌的話就要忽略一些東西),曹二公子少年名士,正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曹中睿的一張俊臉都快能擰出苦汁了,不安地直瞅著父親。何姑娘垂著頭,將自己的心思隱藏在燈影裡。
為了天造地設的一對,俞筱晚差點噴飯,低了頭極力忍耐。心裡卻也隱隱明白,壓根不是君逸之有面子,求得攝政王妃相助,而是攝政王根本就需要這麼一門親事,作為開啟對方陣營的突破口。兩派的人結了親,是將人拉到自己這邊也好,或是讓對方投鼠忌器也罷,總之對攝政王來說沒有壞處。但是攝政王並不是皇帝,沒有絕對的權威,他指婚的話,對方的官員是極有可能反對的,那樣的話,攝政王就是臉面盡失。只有何大人家的這位千金,何大人恨不能今天就將她嫁出去,是最好的婚配物件。至於這邊的人是誰,倒不重要了。願不願為了攝政王捐了身軀娶何姑娘,也是對攝政王忠心的一種表現,正可算是試金石。至少目前看來,舅父還是讓攝政王滿意的。
當然,這樣荒誕的配對若是由攝政王或王妃提出來,會貽笑大方,只有君逸之這個年紀不大、又是出了名的紈絝子弟開口,再借了圓德大師之名,才好接著忽悠。
曹清儒大抵也是想通了這一節,便嚅嚅地道:“何姑娘的確才貌雙全,只是比犬子大了六歲。所以……那個……其實,長子中敏也未定親,年紀上更合適一些。”
俞筱晚掩住眼裡的嘲諷,曹中睿眼睛一亮,曹中敏將指尖掐入掌心,原來即使自幼承歡膝下,即使開年祭祖之時就會改寫族譜,在父親的心裡,我仍只是個庶子……或許,是因為孃親出生商戶的緣故?他隨即低頭仔細數著檀木雕花飯碗裡剩下的飯粒,不再關心其事。
君逸之嬉皮笑臉地道:“曹大人應當聽說過這句話吧,女大三、抱金磚,何姑娘這一抱就是倆金磚,是吉兆啊。”又彎眼朝王妃笑道:“皇嬸我說的對吧?”
攝政王妃笑睨了他一眼,微微點了點頭,這是應他不換人了。
曹清儒雙拳緊握,喉頭動了動,還是將話吞回肚去。他的暴躁脾氣只是對下屬和家人而言的,並不針對權貴。
張氏見事情已經無法控制,忍不站起來,走到攝政跟前跪伏下去,語氣哀婉地道:“王爺,恕臣婦大膽問一句,若是您有一個十三歲的兒子,您會願意他娶何姑娘為妻嗎?”
曹清儒急得低吼,“張氏,你幹什麼!還不快向王爺賠罪。”
曹老太太也不願意這門親事,可是張氏此舉必定會冒犯攝政王,只怕以後連爵爺都要吃掛落。
攝政王卻對張氏的無禮不以為意,淡然道:“有何不願,娶妻娶賢。”他親自挑的五位側妃都是萬里挑一的美人兒,他的兒子還不知在哪位側妃的肚子裡,所以站著說話不腰疼。
張氏絕望地一屁股坐到地上,曹老太太立即吩咐曲媽媽,“還不快去把你主子扶過來。”曲媽媽忙與碧兒一起過去,攙著張氏回了座。
皆無異議,攝政王便含笑口擬了賜婚旨意,一旁的內侍總管記錄下來,待明日早朝時宣佈。韓丞相看了何大人一眼,何大人嚴肅的方臉上露出幾絲笑意,他就淺嘲地舉起酒杯,“何大人,恭喜了。”
同桌的少年則向曹中睿舉起了酒杯,張家兄弟不知該說什麼好,有同情,也有興災樂禍,君逸之就不必說了,最開心的是他,跟曹中睿碰了杯後,便朝俞筱晚舉了舉杯,得意洋洋地一飲而盡。
韓世昭也真心恭喜,最真誠最真摯的,當數曹中敏,“恭喜二弟日後有人提攜了。”
這也算是唯一安慰了。曹中睿心裡嘴裡都是苦澀,偏還得裝出笑臉來,那個名義上的未婚妻就在鄰桌,可他連偷瞟一眼的興趣都沒有,眼睛卻不知怎的就看向了俞筱晚清麗的容顏,神思瞬間飄渺到了天外,想像著若是那晚沒有一時起歹念,或許自己與晚兒妹妹之間就能兩情相悅,那麼自己就一定會要求娶平妻,哪怕得罪攝政王。
君逸之眸光一轉,看到了兩眼失焦的曹中睿,手中的酒杯轉了轉。
韓世昭知道他做這個習慣動作,是要整人了,於是唇角噙著淺笑,安靜等看戲。
齋飯用完,攝政王道:“去園子裡賞梅燈吧。”
諸人都聞言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