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耽擱了近兩個時辰。比…奇…中…文…網…首…發。BiQi。me
路程,也比想象中走的慢。
小包子自在船上就染了風寒,經過這突然的雨一淋,竟又重了三分,天暖執傘時一直撐在風口,又因一直近身照料著包子,也終於在上車不久一會兒,感染了風寒,昏著頭倒下了。
顧子語連忙前來診治,但畢竟在行途中,探得了症狀也熬煎不了『藥』物,行速太快過於顛簸只會讓天暖和包子更為不適,只好放慢了速度。
這麼耽擱下來,到達北瑜邊境時,已經快入夜了。
北瑜部落裡畜牧發達,多為遊牧民族,他們選此路線,本就是為能避人眼目安全至古諾,所以就低調的掩了身份,喬裝成路過的普通商者,尋驛站去借宿。
夜幕下的草原涼風四起,暗『色』下綠坪萬丈,入了科鞥後,也是趕馬尋了近半個時辰,才終於看到幾個錯落排列的穹廬,找到了專供外來者借宿的驛站。
厲天嘯懂得些北瑜話,向驛站老闆問了情況後,詢問還有沒有可借住的穹廬供他們歇下一夜,那老闆指了指驛站圈欄中的幾個圓形氈帳,艱難的擠著幾句漢話,道:“有人,住下……只剩,兩個帳……”
天涼轉頭看去,發現果然驛站中穹廬大都亮著光的,而每個穹廬前都栓著不少馬匹和造價不菲的馬車,這形勢幾乎是包下了這驛站似的,看起來,是個富貴人家。
兩個氈帳,怎麼可能夠住下,並且,還是一個在最南頭,一個最北頭,相隔這麼遠。
“我們幾個帶天暖和包子在北邊穹廬內住下,看他們倆的病情,得有人徹夜照料著才行。你現在帶傷在身,未免再染上風寒,去住南帳吧,我會派人到你帳前守著,以防萬一。”
厲天嘯見包子小臉兒越來越紅,不容置喙下了命令,“花少爺,跟我隨顧先生一起將天暖和包子先帶回帳,少堂,你去將三妹安置妥當,勞煩你守著。”
簡少堂看了眼馬車,面有擔憂。
花音不滿抗議:“我去守,我去守你三妹!”
“不行”,厲大少拒絕的很乾脆,“三妹現在腿腳不便,你行事粗糙,我不放心。”
花少爺被質疑的徹底,憤怒的咬牙,抓著顧子語的袖子,氣憤的回馬車去接包子和天暖去了。
厲天嘯匆匆向簡少堂交代幾聲後,也立即到老闆穹廬內借生火的爐子,萬分焦急的去熬『藥』,簡少堂站著,直至看到天暖被花音扶著入了氈帳後,才終於收回神,推著輪椅,朝南面的穹廬裡去了。
南面的穹廬比北面修整的大些,也相對更加的清淨舒適,走進這南面氈帳附近時,天涼竟還聽到有隱隱的簫聲,斷斷續續的飄入耳,說不上動聽,卻還是在這蒼茫的草原中,能聽得一股中原的韻調來。
“奏簫的人不是個高手”,簡少堂在輪椅後低言,“好好的曲子,糟蹋了。”
天涼靠在輪椅上,側耳聽了聽,果是一斷一續,一頓一停,曲中餘韻全在這斷續中,被破壞的乾乾淨淨,連她這並不時常聽音賞月附庸風雅的人,都聞聽出了幾分遺憾可惜之意。
“送我進氈帳吧”,天涼淡命一聲,沒有對這簫聲多加評論。
當簡少堂推著天涼到要住的氈帳附近時,竟發現這簫聲越來越近,最後近在咫尺,竟就是在他們旁邊的氈帳裡。
離的越近,越覺這人功力不到家,吹出的聲響令人無耐之極。
看來這覺,是睡不好了。
“需要我進去打擾一下麼?”簡少堂從懷中掏出『迷』『藥』,示意,他可以讓裡面的人睡的很沉穩。
“罷了,擾人雅興的事,還是不做的好”,天涼並沒有多睏倦,便沒有在意的揮了揮手,示意現在進帳去——
“得罪了。”
簡少堂兩臂一動,將她與輪椅同時抬起來,轉身送到了帳內,卻沒有料到穹廬裡竟然是鋪了一層轉的,哐噹一聲落下,震出了不小的動靜。
輪椅一落地,那旁的簫聲,戛然而止。
“到頭來還是擾人雅興了”,簡少堂對自己弄出的動靜歉道,“抱歉,我的失誤。”
天涼倒沒有生氣,笑道:“你倒是慢慢讓我發現了不少的優點。”
君子之行止於禮,簡少堂做的意外的好。
他沉默著,沒有答話。
“你過會兒,到驛站老闆那兒吩咐將膳菜送進來即好”,天涼轉動輪椅,到一旁桌前道,“我不習慣門前有人守著,你再尋個地兒去歇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