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湯藥嗎?月姨娘呢?她有沒有喝?”
“侍月受了驚嚇,也有些癲症,所以也在喝這種湯藥。不止是她,芝兒也一樣,到了晚間,就要服用這種湯藥,以助安眠。不然,這些天夜夜有嬰兒啼哭,芝兒又是因為喪子才……若讓她聽到,哪能安靜若此?早就病發了。”提到女兒,陸修齊臉上露出一種既痛心又憐惜的複雜神情,看起來格外蒼老。
“這種湯藥會危及人的性命麼?”
“慕姑娘您是懷疑,侍月之死會不會是由這些湯藥引起的嗎?”陸修齊搖搖頭,道,“應該不會的。這種湯藥只是安定心神,助人入眠而已。若是服用劑量過大,或許會致人昏迷,但通常來說不會致命。再說,府裡的藥材都有專人按劑量來買,不會發生這種差錯的。”
“這樣啊。”慕晚晴點點頭,見周圍管事等人都已經退下,猶豫了下,還是道,“恕我冒昧,請問——”
“我知道。”陸侍郎打斷了她的話,閉目許久,才緩緩道,“慕姑娘想要問關於芝兒跟那個孩子的事情,是嗎?”
慕晚晴點點頭:“王岸之說的,是真的嗎?”
“芝兒她……自小就十分懂事,從不讓人操心。”陸修齊感傷地嘆了口氣,帶著慕晚晴,往偏僻的角落又靠了靠,這才幽幽道,“拙荊過世得早,我怕繼室會虧待他們姐弟,一直不曾續娶,芝兒那時也不過六歲,卻懂得體恤我,照顧東兒,家裡的事也好,他們姐弟的事情也好,我多有不到之處,她都盡力扶助我。”
慕晚晴默默聽著,並沒打斷他的意思。
“於讀書一道,芝兒似乎有種天生的痴迷,打小就喜歡呆在書房,沒日沒夜的看,每每都是我把她攆出來,於是,只要我一離開,她就又會偷偷地跑回去。最後,為了能讓她好好休息,我只能堵在書房裡,免得她想各種稀奇古怪的法子再偷溜進來,以至於後來她監造馨園和茗園的時候,乾脆在臥室上面造了書庫,堆積各種書籍。陸府是書香門第,見她這樣喜歡讀書,我既心疼,卻也歡喜,因此分外疼她,甚至,比東兒還多,她也從來沒讓我失望過。可是……”
陸修齊頓了頓,語調有些哽咽。
“可是,為什麼她要做出這種事情來?如果是別的事情,無論多苦多難,我都會站在她那邊。可是,為什麼偏偏是這種事情?與人有私,還生下了孩子,這叫我如何維護她?這叫我如何維護她?”陸修齊閉目淚流,半百的鬢髮和鬍鬚都在微微顫抖。
“您為什麼認定是雲安然?您親眼看見的嗎?”
陸修齊搖搖頭:“沒有,芝兒此事十分隱秘,也從不曾向我提起,否則,也許,我……”他悲苦難抑地搖搖頭,“但是,最值得懷疑的就是他。芝兒認識的人,也就只有那些權貴子弟,若是他們中的一個,以他們不知天高地厚的性情,哪裡會忍耐讓芝兒嫁給岸之?巧取也好,豪奪也好,總會鬧出事來。只有雲安然,芝兒跟岸之議親的時候,他剛好到北疆去。在此之前,芝兒最常跟我提起的,也是他。
芝兒婚後不久,京城隱隱傳說,他在北疆遇難,得到訊息的第二天,芝兒就從三樓的書庫墜樓,幾乎喪命。那地方,芝兒每一寸都知道,怎麼可能無故墜樓?而當時,明月樓附近也沒見任何人。再然後,他從北疆回到京城,露面後不久,芝兒就有了身孕……而這次也是,他剛回京城不久,陸府就開始有鬼嬰夜啼,他到陸府第三天,侍月就遇害,難道這一切,只是巧合兩個字就能解釋的嗎?再說,雲安然的名聲,早已在外。”
暗暗核算時間後,慕晚晴也有些目瞪口呆。
這時間點兒,也確實巧合得過了頭,難怪陸修齊翁婿會這樣懷疑。
“那盆梅花盆栽又是怎麼回事?”
“芝兒以前與那些人交好,他們送了許多東西,芝兒都擺在明月樓花廳。那天,不知怎地,岸之跟芝兒起了衝突,我趕過去的時候,只見滿地都是碎片,想是岸之一時怒起,將那些東西都砸了,可是,芝兒卻死死抱著那盆梅花盆栽,無論如何都不肯鬆手,口口聲聲說,若要再砸這盆栽,就連她一起砸了。後來,我們才知道,那盆盆栽,是雲安然送給她的。也是從那個時候起,我們才懷疑,那人是雲安然的。”
慕晚晴皺眉,細細思索著。
“那麼,那個孩子呢?他是怎麼夭折的?”
提起夭折的嬰孩,陸修齊忽然渾身微微顫抖,臉上浮現出一種難以形容的複雜情緒,許久才搖搖頭,道:“那個孩子……他的事情,慕姑娘還是不要多問了。如果真是妖鬼作崇,就算慕姑娘,也拿它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