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楚策一回來,父皇就再沒有顧忌,廢你殺你,立楚策為太子,那是遲早的事情。軍餉一案,不過是個廢立的開端,我不怕告訴你,別說半個月,就算半年,你把整座溫州掘地三尺,你也找不著軍餉的下落。你想看看我落魄的情形?我不過是失寵,而你,半個月後,太子還是你楚箏嗎?到底誰更緊迫,你看不出來嗎?”
楚箏淡淡笑著:“就算我情形緊迫又如何?即使我先死,黃泉之下,看著你楚笙失寵落魄,我也能含笑九泉了。”
“冥頑不靈!”楚笙見百般勸說無效,焦躁起來,憤憤一揮袖子,冷笑道,“如果你想坐山觀虎鬥,看我跟楚策相爭,你收漁翁之利,那你就打錯算盤了!就算我想除掉楚策,也會先看著你被廢,被殺,然後再動手,絕不會便宜你的!半月後再見,到時我倒要看看,你還能不能這麼伶牙俐齒?”
說著,拂袖而去。
看著他背影漸漸消失,楚箏原本淺淡的笑容也漸漸斂了起來,無奈地嘆息。
不知過了多久,默默出神的楚箏忽然覺得肩上微微一沉,隨即,一道沉穩的聲音響起:“在這做什麼?等我麼?”轉過頭去,只見莫言歌一身朱袍,英姿颯爽,心中稍安,點點頭,問道:“你呢?去見睿親王楚策了?”
莫言歌神色微沉,點點頭。
“怎麼樣?”
“沒見到。我讓人通報,出來卻說,皇上在召見輕塵,沒辦法傳訊息進去。”莫言歌搖搖頭:皺起了眉頭,“這已經是第三次了,卻一直見不過人。晚睛說,那天,玉輕塵的情形有些古怪,我有些擔心。”
“是嗎?”楚箏問道,皺了皺眉,“我偶爾見過幾次,倒覺得他們還好。”
“也許是我多心了吧?畢竟,他是敏妃之子,又跟皇上剛剛相認。”話雖如此,莫言歌卻總覺得有些不安,按捺下去,見楚箏愁眉深鎖,有些萎靡不振,又嘆了口氣,道,“在為溫州的事情發憨?”
“半個月……”楚箏斂眉,扶著白玉欄杆,仰望著邈遠的蒼穹,淡淡道,“如今有了睿親王,父皇自然不必再偏寵楚笙,溫州之事,是成是敗,父皇已經不放在心上了。但是,卻又把難題扔給了我。父皇這樣,顯然是要為難我,好打擊我的聲勢,為睿親王鋪平道路。”
“古人不是有云,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面板,行拂亂其所為,故能為人所不能。也許,這就是你的考驗,如果你能撐過去,追查出真相,那麼,你的聲望自然水漲船高,這樣一來,皇上就算有廢立之念,也要斟酌再三。所以,楚箏,拿出點幹勁兒來!”莫言歌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勵道。
楚箏苦笑,澀意十足:“談何容易啊?半個月,正常情況下,就算快馬加鞭,晝夜不停,到溫州也要七天,剩下的查案時間,只有七天,想偵破此案,哪有那麼簡單?再說,父皇特意點名,要追查出軍餉的下落。我看,這才是真正的難點,比偵破此案還要難上千倍!”
“話雖如此,不過,好在我們早有準備,及早開始著手,省下了許多時間。現在,到溫州的人,也蒐集完情報,將訊息傳了回來,我們正好商議商議。”說著,莫言歌順手搭上他的肩,笑道,“走吧,到我府上去,懷揚在等我們,再說,還有晚晴,她精善斷案,說不定能幫到你。!”
楚箏嘆了口氣,點點頭。
的確,善於斷案的慕晚晴,現在,是他最大的希望了!
昌平宮,胭脂醉下,梅香幽幽。
一方石桌,一壺香茗,幾碟茶果,玉輕塵和玉連容相對而坐,少年白衣,鶴髮紅袍,白與紅,宛如冰火難相容,但此時此刻,兩人之間卻是寂靜安詳,看起來全無芥蒂。
看著玉輕塵打發通報的人,玉連容道“輕塵一一”
玉輕塵微微一笑,道:“太傅,你忘了嗎?今日父皇才頒佈聖旨,從今往後,我姓楚名策,您不能再叫我輕塵,該喚我睿親王才是。”
“正是,”玉連容心中微微失落,隨即拋開,問道,“你跟忠勇親王,以前不是朋友嗎?”
玉輕塵笑容平靜,點了點頭。
“那為什麼,你要推脫,不肯見他?”
玉輕塵淡淡一笑,眸光平靜:“太傅真的不懂嗎?”
玉連容微微一怔。
“那日,在文成殿,太傅不是已經看出來了嗎?我喜歡晚晴,而她,已經是欽定的忠勇王妃,太傅不是擔心,我會做出什麼醜事,令忠勇親王和我蒙羞嗎?”玉輕塵笑容平靜,沒有絲毫漣漪,唯有在捉到晚晴的名字時,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