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闕隱約認得這人,似乎是才調任南方睦州右布政使的官員名叫趙旭安,是個武將,原本在任職宮廷侍衛副統領,是個武將,武藝還算不錯,也忠心,只是脾氣有些暴躁,原本想好好磨練磨練,留給策兒做臂膀,所以特意在他赴任之前,讓策兒與他接近些,卻不知為何會捲入此事。
而青陽的話,也徹底驗證了他先前的猜測,果然,這又是青陽的一場設計,原本是想借此嫁與莫言歌,卻陰差陽錯,竟失身此人。
一時間,楚天闕身心俱疲,真的有些厭倦了楚青陽對莫言歌的痴纏。
也好,就這樣終結此事吧!
楚天闕深吸一口氣,也不再詢問他家中是否有妻室,以免再遇為難,直接道:“趙旭安,朕的青陽公主被歹人所迷,陰差陽錯,與人有了夫妻之實。既然這是天意,朕現在就下旨,將青陽公主賜你為妻,即日便為你們準備大婚,望你以後好生相待朕的青陽公主。”
“啊?”趙旭安完全莫名其妙,連謝旨都忘記了。
楚青陽一聲悲呼,嘶喊道:“父皇,女兒不要!女兒不要嫁給這個人!”
“青陽,你剛才也說,你已失身於他,那就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這是命,你就認命吧!”對於這場鬧劇,楚天闕實在疲倦了,也不待他們答話,轉身就走,想了想,又頓足,道,“慕姑娘,你且跟朕過來。”
莫言歌心中一緊,下意識地攬緊慕晚晴,全然的保護姿態。
方才慕晚晴頂撞楚天闕的話,他可是都聽到了,難不成,這會兒,楚天闕跟她秋後算賬嗎?
“言歌,人不必擔心,朕不會罰她,朕只是有些話,想要跟她說而已。”楚天闕疲倦地道,見眾人猶在屋內,想到這場拙劣的鬧劇在他們眼前上演,從頭到尾,盡失皇家顏面,更覺焦躁,威嚴地環視眾人,冷冷道,“眾卿不退下,還在這裡,且待如何?”
眾臣恍如大夢初醒,頓時驚出一身冷汗,急忙告退。
楚天闕揮揮袖子,當先走了出去,不想再留在這個令他覺得屈辱丟臉的房間裡。
眾人陸續退去,只剩下楚青陽和趙旭安留在房內,看著那人還半裸著身子坐著,楚青陽更是怒從心起,將所有的不滿痛楚憤恨全部發洩在這個壞事的男人身上,上前就是一頓拳打腳踢,喊道:“你還在這裡幹什麼、你這個混帳,為什麼是你?你為什麼不去死?”
趙旭安本就性子暴躁,被她這麼一鬧騰,脾氣頓時上來,猛地拽住她的手,喝道:“哼,說什麼青陽公主,原來只是個潑婦,怪不得皇上急著把你嫁給我!我告訴你,不管你是不是什麼青陽公主,婚後你要再敢這樣,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什麼婚後?”楚青陽嘶吼著,“我才不要嫁給你!”
“你以為我願意娶你啊?根本就是個潑婦,居然敢對男子拳打腳踢,一點都不溫柔體貼,比起翠袖樓的姑娘可差得遠了!”趙旭安說著,憤憤然起身,穿戴好衣冠,惱怒地瞥了她一眼,轉身就走,邊走還邊嘟囔著道,“怎麼會這樣倒黴、居然跟個潑婦扯上關係,還得娶她,我還不如娶了小月兒呢!”
翠袖樓的姑娘?小月兒?
楚青陽愣了半天,才隱約反應過來,憤然道:“放肆,你居然敢把本公主跟那些風塵女子相提並論?”而且,居然還覺得她不如那些風塵女子!這個莽撞的武夫,他有什麼資格?他憑什麼對她評頭論足?“你給我滾!滾!這輩子我再也不想看見你,滾!”
她暴跳如雷地吼著,全然不顧趙旭安已經出了房間。
不知過了多久,楚青陽終於喊得累了,雙膝一軟,癱倒在床邊,想起楚天闕方才的話,頓時一陣絕望。這次,連父皇都不再幫她,居然執意要將她嫁給那個壞了她好事的混蛋!這次,是真的徹底完了!想到這裡,又是一陣憤怒,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將床上的東西全部拉扯著,扔到地上,終於力竭,無力地伏在床上,失聲痛哭。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怎麼不是莫哥哥呢?我明明看到了,是莫哥哥的啊!”
“因為,你的眼神兒太差了啊!”珠簾處,忽然傳來一道柔和的聲音,輕柔細潤,宛若洞蕭般悅耳,卻帶著一絲嘲弄和譏笑,“我的青陽妹妹,誰叫你,總是看錯人呢?”
楚青陽猛地抬頭,朝著那邊望去。
珠簾瑩然生輝,映著那人秀逸出塵的容顏,更顯得清幽飄逸,彷彿謫仙,卻是玉輕塵。
看著含笑的玉輕塵,楚青陽心念電轉,忽然明白了些什麼,猛地喊道:“是你?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