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他終於不再閃避,直視著莫言歌,清秀俊逸的臉上笑意宛然,雙手舉杯,恭聲道:“忠勇親王,你我的情意,不必再多言,這一杯,我敬你!”說著,舉杯便飲。
莫言歌卻按住了他的酒杯,輕聲道:“輕塵,你不能這樣喝酒!”
“不,你錯了,我可以。”玉輕塵微微一笑,推開他的手,重新舉杯向前,沉聲道:“再說,跟誰的酒,我都可以不喝,但是,跟忠勇親王的這杯酒,我非喝不可!”
莫言歌神色微微嚴厲,輕聲喝道:“輕塵。”
“忠勇親王,你應該要叫我睿親王,或者,叫我楚策也可以,我已經不是輕塵了。”玉輕塵看著他,漆黑的眼眸幽深暗邃,看不出心中所想。
莫言歌緩緩搖搖頭,置若罔聞:“輕塵,你到底想做什麼?”
“好吧,如果你真這麼喜歡叫我輕塵,那就叫好了,誰叫我們是朋友呢?”玉輕塵忽然一笑,輕鬆自若地道,“為什麼神色這麼凝重?是在為楚箏擔心嗎?”
“是!”莫言歌坦誠,接著道,“但也在為你擔心!”
玉輕塵身體僵了僵,卻依舊保持著笑容,道:“我有什麼可擔心的?”
“晚晴也很擔心你!”莫言歌繼續道,“還有安然。輕塵,為什麼不肯見我們?”
聽到晚晴的名字,玉輕塵眼眸中閃過一絲亮光,卻轉瞬即逝,依舊笑得溫和委婉,挑剔不出絲毫的毛病:“你也知道,我很忙,我跟父皇剛剛重逢,有許多事情要敘,我只是抽不開身而已。好了,我也不能在你這停太久!無論如何,這杯酒,我一定要敬你!”說著,仰頭一飲而盡,“你自便。”
言畢,便匆匆趕赴下一席,優雅高貴的身影,即似乎有著些許逃避的味道。
這滿席敬酒下來,眾人再看向玉輕塵的眸光立時不同,在敬畏和討好之間,似乎又多了幾分親近。楚天闕帶著欣賞讚嘆的眼光,看著這個鍾愛的兒子,心中滿是自豪和欣慰,策兒……真不愧是他跟青梅的孩子,聰慧,睿智,多才,這樣的人,他完全可以放心地把景華交付給他!
許多年來,楚箏跟楚笙之爭,一直是他的心頭之患,這番終於塵埃落定,放下心事,一時心中大慰。
莫言歌不住地回想著方才玉輕塵的言行模樣,總覺得隱隱不對,想了想,忽然下定決心。玉輕塵在躲著他們,這個宴席是難得的機會,無論如何,他都要找到機會,跟玉輕塵好好談一談!想到這裡,忽然手持酒杯,巍然出席,向前幾步,來到玉輕塵的席前,朗聲道:“方才承蒙睿親王慧眼,這番,輪到我來敬睿親王,不知道,睿親王肯不肯賞臉?”
玉輕塵默默地看著他,臉上還帶著完美無瑕的笑意,舉起酒杯:“多謝!”
“輕塵,我要跟你私下談談!”接著敬酒的機會,莫言歌再靠前兩步,急聲道,“宴席之後,如何?”
玉輕塵置若罔聞,只是笑著看著他。
“輕塵!”
玉輕塵似乎有些無奈,笑了笑,忽然也輕聲而快速地道:“想要跟我談?好,如果你能喝酒贏了我,我就給你一個機會!”
“你的身體……”莫言歌猶豫著。
玉輕塵則低聲道:“放心,我心中有數!”
“好!”莫言歌本就是果決之人,被他這一激,頓時豪興大發,朗聲一笑,提高聲音,道“方才見睿親王各席勸酒,卻毫無醉意,一時心癢,不知道睿親王有沒有興致,與我鬥一鬥酒量?”
玉輕塵微笑著,舉杯道:“固所願也,不敢請耳!”
“剛才,睿親王各席敬酒,已經喝了不少,這樣,就算我贏了,也是勝之不武。”莫言歌說著,忽然示意侍從取酒罈子過來,拍開滿滿一罈,仰頭飲盡,這才一擦嘴邊的酒痕,,這才道,“這樣一來,才算扯平!睿親王,我們就此開始,請在座各位作個公證,如何?”
玉輕塵微笑著點點頭:‘好。’
然後,莫言歌開始發現,除了那深得看不見底的心計和智謀,玉輕塵的酒量也同樣可怕,不,甚至更可怕!
兩人先是論杯,然後換碗,最後乾脆拼起了酒罈子,一罈一罈的好酒如清水般灌入,耳邊環繞不絕的叫好聲,也從一開始的恭維,變為真正的驚歎驚呼,再然後,他聽到玉輕塵說:“忠勇親王,你醉了!”
莫言歌搖搖頭:“我沒醉!”
話雖如此,身體卻在東倒西歪,搖搖欲墜。
玉輕塵嘆了口氣,吩咐道:“來人哪,忠勇親王醉了,先扶他到偏殿歇息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