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歌微微皺起眉頭,心中微怒。
雖然他們是陸修齊請來的貴客,王岸之又是他的下屬,表面上看起來身份尊貴,無人敢逆,但看陸修齊和王岸之的情形,這次的事情,似乎牽涉到陸府的隱秘舊事,若是追查過程中觸及到某些人的利益,狗急跳牆,誰知道會不會做出極端的事情來?因為慕晚晴身邊有云安然保護,應該無恙,加上擔心玉輕塵性情偏激,又怕他不知宮廷禮儀,會觸怒龍顏,這才陪他一道入宮。
誰想得到雲安然這麼靠不住,居然丟下晚晴自己跑出去!
之前穆振天一案,慕晚晴被擄,幾乎丟掉性命,莫言歌每每想起,都心有餘悸,今天又出了這樣的紕漏,雖然晚晴無恙,但心中還是忍不住惱怒,暗罵雲安然不知輕重,心中已經開始暗暗盤算要怎麼整治某人了。
玉輕塵在旁,同樣眉宇輕鎖,目光浮動,不知在想什麼。
而此時正急急趕回陸府的雲安然,忽然莫名的心中一寒,激靈靈地打了個寒顫。
到了用膳的廳堂,陸修齊和王岸之早就候著,見眾人進來,又是一陣客套推讓之後,依次入席,正要開始用膳。就在這時,忽然一聲淒厲的啼哭聲憑空響起,從後院傳來,連綿不絕,劃破夜的寧靜。
一時間,廳中眾人顏色皆變。
“哐當!”
王岸之的侍妾陸星兒驚慌之下,失手將手邊的碗碟打落在地,摔個粉碎。這個秀麗文靜的少女,此刻被嚇得花容慘白,渾身瑟瑟發抖,忽然“啊”的一聲大叫,撲進王岸之懷裡,哭道:“又來了!他又來了!”
王岸之拍著她的背,輕輕撫慰,臉色卻也有些蒼白。
其餘眾人也都好不到哪裡去,聽著一聲接一聲的嬰孩啼哭接連傳來,都忍不住微微顫抖。
莫言歌皺眉:“我們出去看看!”
“沒用的!沒用的!”王岸之的另一房侍妾侍月抱著頭,搖頭喊道,“根本沒用的,順著聲音找過去,啼哭聲就會停下來,等你稍微安心些了,他就又會哭起來,整夜整夜的哭個不停,找又找不到!是他,一定是他,他變成鬼回來了!或者是變成妖怪,不對,他本來就是妖怪,妖怪,妖怪!他會吃人的,會把我們都吃了的!”
“侍月!”王岸之厲聲喝道,強自鎮靜道:“慕姑娘,莫王爺,玉大人,岳父,我們一起過去看看吧!”
眾人出了前院,循著聲音一直往後院找去,嬰孩的啼哭聲猶自傳來,越來越尖銳高亢,刺得人耳膜都有些發疼。雖然對鬼神之說半信半疑,但上次金山寺的驚險莫測尚歷歷在目,莫言歌心中暗自警惕,將慕晚晴護在身後,左大安則護著玉輕塵,其餘陸府的家庭僕役,擁簇著陸修齊和王岸之,迎著啼哭慢慢靠近過去,一直來到陸府的後花園。
靜靜地月色下,後花園裡覆蓋著厚厚的白雪,一片安靜,沒有絲毫的異樣。
在這個幾乎一目瞭然的地方,嬰兒啼哭聲依舊縈繞不絕,卻交不見絲毫人影,被這聲音困擾了許久的陸府眾人心中帶著各種各樣的猜疑,臉色越來越蒼白,到最後幾乎跟地上的白雪融為一體,無論怎樣都無法抵制身體的顫抖。
莫言歌側耳傾聽,忽然手一指,道:“聲音是從那個地方傳來的。”
那是一處有些偏僻的角落,潔白的雪在那裡積起一個半米高的雪堆,慕晚晴記得,這裡原來似乎有一座枯井,但是已經被數塊青石死死封住,現在堆了雪,看上去,就像一座小小的墳塋,伴隨著那淒厲的啼哭聲,有著詭異而不祥的氣息。
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有幾個人的臉色瞬間雪白,幾乎要昏厥過去。
王岸之也覺得頭腦中一片眩暈,幾乎站立不穩,他是副將,經歷了不少戰鬥,要堅韌許多,但是,現在看著那座墳墓一樣的雪堆裡傳出嬰兒的啼哭聲,而周圍的雪層卻是潔白一片,沒有任何的足跡,甚至,連一絲一毫不尋常的蹤跡都沒有,任他如何堅韌,也忍不住腦海中一片空白,以及恐懼,隱約的,似乎又聽到那輕微細小的走動聲。
“嚓,嚓,嚓……”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就在他神經越繃越緊,幾乎要斷絃的時候,慕晚晴的聲音驀然響起:“你們之前聽到的,就是這樣的哭聲嗎?”
陸修齊苦澀地點點頭:“沒錯。”
從聽到嬰孩啼哭後,慕晚晴的神色就有些古怪,靜靜地沉思了會兒,忽然輕聲一笑,朝著那雪堆就要過去,莫言歌忙伸手攔住她:“事情不對,還是小心的好,不要魯莽了。看周圍的雪,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