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起身,哭著要找孩子,病情越來越糟,最後甚至瘋了。老爺和姑爺請了高人來,說是嬰靈宿在井中,不肯罷休,不肯離去,要把這口井封起來。於是,按照高人的吩咐,擇時辰做了法事,把小少爺的東西全部扔進井裡,在井口貼了許多符咒,又用大青石把井口死死封住。結果,府裡就真的安穩了,再也沒聽過嬰兒的哭聲,一直到最近。”
“這麼說,四年前,陸府大舉遣散奴僕,也是因為這件事嗎?”
“嗯,小少爺的事情,鬧得府裡很不安穩,很多人都說害怕,老爺和姑爺也不想這件事一直被議論,傳到外面,就說,如果誰要走,陸府就把奴契還給他們,還給他們銀子,安頓生計。但是,不能再留在京城。想留下的,也可以,但是,決不許再提起此事誰要說起,就統統打死。當時好多人走了,只有幾個人無處可去,又覺得府上待人寬厚,就留了下來。奴婢以為,事情就此了結了,沒想到,沒想到現在又……”
慕晚晴聽得眉頭緊皺,一言不發。
“當時,在月姨娘的遺體上看到那塊金牌,奴婢就知道,是小少爺回來索命了。那些金牌都是小少爺從井裡帶出來的,所以都是溼的,才會在姨娘的衣襟上染上水痕。這都是報應,是小少爺回來找姨娘她們索命!”水月說著,掩袖哭了起來。
“那麼,引嬰昧呢?是誰弄的引嬰昧?”
“是星姨娘。她說,用死去的人穿過的紅衣,做成布娃娃的衣服,再寫上要咒的人的生辰八字,就能引來惡鬼。三位姨娘都知道這事,各自派了貼身的丫鬟出去找,奴婢當然也被派了出去。可是,覺得這事實在有損陰德,就沒用心找。後來,是星姨娘先找到的,把布分了眾人,各自做了布偶,星姨娘還做了兩個,因為夫人在明月樓養胎,經常去書庫看書,書庫區的人又少,不容易被發現,就埋在了那裡的盆栽的土裡。”水月淚眼朦朧,“奴婢只是個丫鬟,性命都握在姨娘的手裡,實在是沒辦法違抗,所以只能裝作不知道,奴婢真的不是故意要害小姐和小少爺的。”
慕晚晴幾乎難以置信:“你是說,她們是三人合謀,一起做的嗎?”
“嗯,是星姨娘說的,說三個人都要做,這樣,三人就被捆在了一起,如果出了事,誰也逃不掉,免得有人為了討好老爺,姑爺和小姐,偷偷去告發!”水月哭哭啼啼地道,“奴婢就是膽子小,本來就很怕月姨娘,又被眾位姨娘一嚇,就什麼都不敢說了。但是,奴婢真的,真的沒有害人的心思啊!”
陸星兒……
猶記得菡素說過的話,陸星兒家境貧寒,她的父母要將她賣入青樓,是陸雲芝半路遇到,見她可憐,將她買了下來。然而,她卻趁服侍王岸之的時候攀上了陸雲芝的丈夫,即使這樣,陸雲芝也只是冷冷看著,並未對她怎麼樣。可是,她居然用這樣帶毒的手段對付陸雲芝。雖然說,巫術實際上並沒有作用,但在陸星兒的心底,她卻清楚地知道,這樣做會有什麼後果,甚至,她還做了兩個!
難道說,真的久債反成仇了嗎?
因為虧欠得太多,多到無法彌補,到最後寧願那個人死嗎?
真的無法理解啊!
慕晚晴感嘆著,想再問些什麼,卻只覺得腦海亂成一團。水月的話裡,解釋她許多的疑惑,但同時也帶來了新的疑惑,原本已經淡忘的記憶,此刻變得分外清晰,清冷月色下那扒著窗戶的小孩,昏暗燭火下那轉頭的一瞬,那慘白的肌膚,烏黑的眼眸,以及那習慣般的咧嘴一笑。
慕晚晴越想越煩,越想越亂,最後一次確認道:“你確定,小少爺真的被扔進了井裡嗎?”
水月狐疑地看著她,不知何意。
莫言歌和玉輕塵卻若有所悟:“晚晴,你是懷疑……”
“對,所以,我要驗證下我的懷疑,最直接了明瞭的辦法,莫過於開井驗屍,只要找到屍骨,我見到的是人是鬼,不就很清楚了嗎?”慕晚晴神色堅決地道,環視眾人,目光最後落在了莫言歌身上。
莫言歌莫名地打了個寒顫:“幹嘛這麼看我?”
玉輕塵悠悠道:“入井取骨的事情,當然要麻煩武功超絕的忠勇親王,你不能指望晚晴,或者虛弱如我來做這種體力活吧?”
“那左大安呢?”莫言歌不滿地道。
玉輕塵淡定地道:“大安是我的人,請你不要越權,謝謝。當然,如果你要調黑松軍的人來,我完全沒意見,不過,晚晴,”他笑得很溫柔,“從陸府出去,再去找黑松軍的人,再做做思想工作什麼的,你應該等得及吧?”
慕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