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翻了翻,忽然一笑,向店小二道:“你確定你一文錢也沒收老人家的?”
見她似乎有所發現,店小二眼神有些飄忽,卻還是硬著頭皮道:“那當然!”
“那就奇怪了!”慕晚晴說著,隔著絲巾捏出三枚銅錢來,向眾人展示道,“老人家是賣油郎,手上積著油垢,如果是出自他手的銅錢,必定會沾有油跡。大家看清楚了,這三枚銅錢邊緣上都有油跡,而且,這一枚銅錢上還粘著兩條細細的藍毛毛。老人家,接你錢袋一用。”
孟老漢若有所悟,忙把空蕩蕩的錢袋遞過去。
慕晚晴一手舉著錢袋,一手捏著銅錢,向前遞去:“大家可以看看,這銅錢上沾的藍色毛毛跟錢袋上磨起的線毛一模一樣,說明這枚銅錢一定跟這個錢袋接觸過!”她轉向店小二,神色轉為冷凝,“你說你沒收過老人家一文錢,這錢櫃裡的銅錢怎麼會沾有油跡,還有老人家錢袋上的線毛?分明是你看老人家軟弱可欺,昧了他的錢財,反來老人家訛詐,實在可惡!”
聽完慕晚晴這番條理分明的話,眾人恍然大悟,紛紛報以讚歎的掌聲,並將譴責的目光轉向店小二。
見形式逆轉,店小二慌忙道:“姑娘你這話好生奇怪!有了油跡,沾了藍線就能說是那老頭的錢嗎?我是跑堂,常往廚房裡去,手上沾油一點也不稀奇,收錢的時候自然就粘在了銅錢上。至於這藍線,我們醉仙樓生意興隆,這一上午難道還不許有個穿藍衣裳的客人?你這兩點就定我的罪名,我可不能服氣!”
店小二雖是強辯,卻也不無幾分道理,眾人將目光投向慕晚晴,看她能出什麼新招來。
慕晚晴嘆了口氣,道:“我原本不想露底的,既然你這樣強辯,那我也只好再拿證據給你看了!”說著,環視大廳眾人,問道:“在座各位可有金粉、薄絹以及硃砂?能否借小女子一用?”
在座都是來吃飯的,誰會帶這些東西,各自環顧,都是搖頭。
就在這時,一個青衣小帽的小廝擠進人群,眉清目秀的,不過十四五歲模樣,一雙眼睛卻顯得極其靈活,笑嘻嘻地道:“姑娘才思敏捷,我家主人很是佩服,那些東西已經吩咐人去買了,姑娘等一會兒可好?”
“多謝!”
不一會兒,慕晚晴所要的東西已經買齊備,送到了櫃檯上。慕晚晴將銅錢放在櫃檯上,小心翼翼地將金粉均勻灑在銅錢表面,看著差不多了,深吸口氣,輕輕吹過,在油跡旁邊,漸漸地浮現出一些彎彎曲曲的細線,組成一個模糊的指紋。
眾人彷彿看天方夜譚,個個目瞪口呆。
慕晚晴微微一笑,對孟老漢道:“老人家,請你十指沾過硃砂,在薄絹上印兩個手印出來。
孟老漢這時已經把慕晚晴當成了神仙敬畏,二話不說依言照做。慕晚晴取過薄絹,看了,鬆了口氣,將薄絹和銅錢並排而放,面向眾人,道:“大家請看,老人家的右手中間有一道豎著的傷痕,因此指印這個部分就是就是斷裂,而這個銅錢上的指印也有這麼一道斷痕。小二,你倒是說說看,這銅錢上怎麼會有老人家的指印呢?難道還是湊巧不成?或者,你要我一一找出五百個銅錢才肯承認?”
慕晚晴所用的,正是古代提取指紋的辦法,只是事出倉促,沒有特製的細毛刷,只能用嘴吹,因此,指紋有些模糊。不過,在攙扶老人家的時候,她注意到孟老漢的右手拇指有道傷疤,而人數銅錢必定會用到右手拇指,單憑這道傷痕就能斷定——雖然,對慕晚晴眼中,這個模糊的指紋也足以辨別出起點、終點、分叉、結合的細節特徵,但這些古人大概也不懂,因此乾脆不提。
店小二神情驚恐,汗流滿面,顫抖著聲音道:“你。。。。。。你不是人,你是妖怪。。。。。你。。。。。。”說著,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圍觀眾人則用敬畏的眼神望著慕晚晴,紛紛鼓掌叫好!
慕晚晴拍拍手,將剩下的金粉、硃砂和薄絹交還給青衣小廝,走到孟老漢身邊,柔聲道:“老人家,你孫女生的什麼病?”
孟老漢誠惶誠恐地道:“老漢也不懂,聽大夫說很是嚴重,診費湯藥要好些銀子,老漢求親戚告朋友砸鍋賣鐵也湊不夠,只能盡力買只醉鴨給苓兒,略表心意罷了!”
慕晚晴二話不說,將所有的銀錢一股腦塞給孟老漢,笑道:“一隻醉鴨怎麼夠呢?她小小年紀,往後有的是福氣要享呢!這些銀兩給你,你回去好好給她治病,等到治好了,多少隻醉鴨都等著她呢!你也別跟我推辭,救你孫女的性命要緊,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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