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玉輕塵一個“不小心”,“失手”讓慕晚晴奪去手中之物,隨即便聽得她驚喜的聲音在內廳響起:“呀,是雅香樓的翡翠蝦餃,三鮮湯包,還有獨味居的珍味湯!哇,公子,你平日不聲不響,沒想到對傅陽的名吃挺熟悉的啊!這些東西都不好買呢,排了很多的隊吧?”
雲安然撇撇嘴:“廢話,不讓我們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還是公子最好,記掛著我,不像某兩個人!”慕晚晴大快朵頤著,不忘數落他人。
玉輕塵只是微笑,只是,在燭火映不到的昏暗中,那清涼的眼波,已經變得溫暖而柔軟,如最美的醇酒,只得驚鴻一瞥,便足以燻人致醉。
“是是是,只有你的公子是好人,我們都是混蛋!”雲安然卻被噎得氣結,狠狠一指頭點了過去:“真是好人沒好報,沒良心的傢伙,剛才是誰提點你的?”
慕晚晴莞爾一笑,吐吐舌頭,不說話。
玉輕塵轉開話題:“案子怎麼樣了?查到想要的線索了嗎?”
說到這,慕晚晴立刻來了精神,用力地點點頭,連才剛垂涎不已的美味佳餚也暫退一席之地,拿起剛才翻閱的書冊,遞了過去:“我們之前大概是走入誤區了。公子,你看這裡。”
玉輕塵輕眼掃去,頓時微微一怔,眉頭慢慢斂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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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到高遠的住所,那個素來冷凝鎮靜的少年也不覺一怔,疑惑的目光掃過眾人,上前行禮:“學生見過玉大人,雲公子,慕姑娘,左侍衛,四位再度駕臨,難道是想容的事情有結果了?”
玉輕塵靜靜坐下:“高遠,且將你如何殺害林少夫人孟想容的經過如實供來!”
“殺害……想容?”高遠怔了怔,隨即恍然,慘然一笑,低聲道,“學生明白了……也罷……”說著,拂袖而跪,木然道,“是,只因學生近日囊中羞澀,一時起了邪念,想要到林府行竊,潛入林少夫人繡房,不想正碰上林少夫人回房,一時失手——”
“夠了!”不等說完,慕晚晴便冷冷打斷了他,“我們要聽的不是這些!”
高遠一怔,微微垂眸,心中波瀾暗起:“不知慕姑娘想聽什麼樣的供詞呢?學生一概從命,反正,”他微微轉目,神色淡然,“反正,想容過世後,學生也不想再獨活了。”
“收起你的這套謊話!”慕晚晴心中惱怒,一拍桌子,怒喝道,“高遠,你且將你如何與柳如煙有私,被林少夫人察覺,以至於心起惡念,共同謀害林少夫人的經過從實招來!”
高遠渾身一震,眸光頓時變得深沉,定定地看著慕晚晴,緩緩道:“學生不解。”
“不解麼?”慕晚晴冷笑,想起與孟想容秀麗溫婉的閨秀風範,想起那雙瑩瑩如水的清澈眼眸,心中忽然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傷痛,雙眸如冰,冷冷地瞧定了高遠,一字一字慢慢道,“你不解,那我就解釋給你聽!你與柳如煙俱是青州連安縣人士,自小青梅竹馬,可惜,柳如煙的父母貪財,趁你外出之際,將她許給同村富豪。可惜,那家的正室不能容人,柳如煙還沒入門,就被賣給了牙子,輾轉飄零,不知所蹤。”
高遠靜靜地聽著,不置可否,面沉如水。
“後來,你得知此事,自然不肯罷休,加上連安縣遭遇瘟疫,家人遇難,你更加了無牽掛,便以求學為名,行遍天下,尋找柳如煙的蹤跡,終於在三年前尋到傅陽縣。只可惜,柳如煙當時已經被林府買下,成為林冽之妾。你卻不肯就此罷休,與她藕斷絲連,終於不慎,為林少夫人所察覺。為了殺人滅口,你與柳如煙兩次合謀,一次藉機在林少夫人的飲食中投入河豚毒,卻被我所救;第二次,你趁林府賀壽之際,潛入府內,終於殺害了林少夫人!我說的可有舛誤?”
高遠緩緩搖頭:“學生根本不明白慕姑娘在說什麼。”
“哦?”慕晚晴冷哼,“這麼說,我全冤枉你了?”
“慕姑娘有一點倒是說對了。”高遠慢慢地道,神色平緩,“學生確實是青州連安縣人,當時,卻與柳如煙從不相識,談何私情?遑論密謀殺人!想容之死已然令學生心如死灰,再無生意,若慕晚晴無法結案,拿學生去頂罪,也無所謂,但構陷無辜之事,恕高遠不能從命!”
“我構陷無辜?我看,是你玷辱死者吧?”慕晚晴揚眉,眉峰如刀,“你說,你與林少夫人兩情相悅,曾經向其父提親,但我們已經詢問過孟布政使,他親口說,絕無此事,你如何解釋?”
高遠淡淡一笑:“學生早已說過,孟斂光看不起學生,在他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