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位武官問連瑜討了一面鏡子,作為交換,把自己的某匹戰馬去年生的小馬送給了連瑜。其實連瑜還沒有開始賣鏡子,可那武官女兒馬上就要遠嫁,做父親的愛女心切,著急給女兒辦個時髦的嫁妝,聞訊找到連瑜求他轉讓一面日常用的鏡子,因手頭不算寬綽,願意拿家裡的小馬駒換一面鏡子。連瑜見那小馬不是一般的品種,原本說好的是給那武官一個帶了穿衣鏡的首飾匣子,這會兒見馬好,有感念這位武官一片愛女之心,索性給了他一個鑲著半身鏡的梳妝檯。
武官對連瑜厚道的行為十分感謝暫且不停,只說連瑜見那小馬一身雪白,唯有頭上一縷黑色的鬃毛,長得十分俏皮,覺得跟自己的氣質很是不合,便轉手送給了秦昭。秦昭本就會騎馬,見到這麼一匹血統優良的小馬,喜出望外,每日裡親自給這小馬洗澡餵食忙個不停,要不是實在沒地方,簡直恨不得把那小馬拉到自己的臥室裡睡覺呢!不過半個月的功夫,那小馬已經與秦昭混的十分的親近了。
說是小馬駒,其實也快一歲了,完全可以騎了,秦昭新得了馬,又見它脾氣柔順,每日裡便經常穿了男裝,騎了馬兒出去逛街:她小時候沒少穿男裝,身上頗有一股子男孩子的英氣,再加上她個子小,少年時期的漂亮男孩兒本就雌雄難辨,這樣子出去轉了幾次,竟沒人注意到她是女孩子,這樣一來她越發愜意:過去在江寧,她爹就是最大的官,身為知府千金,行動間總要注意些,免得丟了父親的臉面。可如今天子腳下,四品滿地走,五品多如狗,戶部侍郎雖然是高官,但在這裡還真不算什麼特別招眼的存在,再加上她初來江寧,本就沒幾個人認識,誰管你這喜歡穿男裝的小子是誰的女兒呢?
秦節是男人,本就對這些小事兒不甚在意;穆維對秦昭比秦節還慣的厲害呢,更不會管她;許先生歲數大了,又一貫不是個管閒事的;馮先生倒是有資格管秦昭,問題是她本人就不是個遵從世俗禮節的人,對秦昭這點小愛好根本沒有任何意見!秦大奶奶倒是正經的淑女,還是秦昭又不傻,哪裡會把這些事兒說與她找虐?故而秦昭每日裡除了上課,便是如同男孩子一般出去閒逛玩耍,全家人竟沒有一個拘束了她的。
不過男裝穿多了,後遺症也出來了,這日賀秋容讓人傳了話出來,帶秦昭進宮見她,才見了面便皺起眉頭:“你怎麼越長越難看了?”
秦昭吐血道:“娘娘,我沒得罪你吧!哪有見面就說人醜的?”
賀秋容原本坐在椅子上,聞言站了起來,走到秦昭身邊,圍著她轉了幾圈,然後十分糾結地搖搖頭:“你怎麼回事兒?不長肉專長骨頭?肩膀這麼寬!”
賀秋容說著伸手捏捏秦昭的胳膊,越發地不滿:“你最近是不是經常騎馬?”
秦昭點點頭:“是啊,你怎麼知道?”
賀秋容伸出手指點點她的額頭:“胳膊都硬成什麼了!我都不用摸,腿肯定也很硬!阿昭,你是女孩子,哪能這個樣子?你看你現在,站在這裡昂首挺胸的,哪裡有個女孩子的樣子?”
秦昭原本沒太注意,一聽這話趕緊垂首含胸做淑女狀,小聲解釋道:“騎馬什麼的含胸縮背太難受了,習慣了直著脖子,一個不小心就這樣了。”
賀秋容愁死了:“你說你這樣子可怎麼成啊?本來長得就不咋樣,過去好歹舉止優雅,勉強還像個大家閨秀……現在這樣子,跟男扮女裝似的,可怎麼了得!”
秦昭這陣子玩的開心,壓根沒注意這點,聞言也有些吃驚:“真的,真的不像女孩子了?”
“像個屁!頭髮都曬黃了!”
秦昭頓時鬆了口氣:“我頭髮本來就黃,不是說美人也有不同型別的麼?”
賀秋容怒道:“你給我閉嘴啊!我在這個鬼地方,什麼型別的美人沒見過?環肥燕瘦啥樣的沒有?就沒見過哪個美人是寬肩膀,渾身硬肉還一頭黃毛的!”
秦昭差點被這個嘴炮氣死:“我是不夠漂亮,也沒你說的這麼慘啊,嫌我難看你別叫我過來陪你啊!”
賀秋容道:“你當我稀罕叫你來陪我啊?這不是沒別人可叫麼?人家別的妃嬪叫個姐妹進宮,那都是白白嫩嫩漂漂亮亮跟一把子水蔥似的……你可好,越整越難看,我估摸著這要是再遇到太子,他就是失心瘋了也不會提出讓你進他的東宮!阿昭,你也是馬上就要談婚論嫁的人了,也該注意點了!”她說道這裡也覺得自己說的有些過分,頓了一下,仔細地看看秦昭的臉:“其實光看這張臉還是不錯的,就是……怎麼看著這麼不正派!這瓜子臉配上這麼大,這麼大的眼睛,怎麼這麼勾人?!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