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明白,蓉娘這邊是沒問題的。可是他忽視了一點,許繼不是穆維,也不是連瑜,他只是個普通的剛剛失戀的十七歲少年,他的腦子一團糟,只覺得天都是黑色的了。哪裡還顧得去想秦節提蓉孃的真正意圖?他只覺得秦節是讓他換個目標試試,開什麼玩笑?再試一次,難道再被拒絕麼!再說我喜歡的是婉娘啊……
等許繼走了,秦節的頭更大了:穆維說的不錯,我就不該摻和這些事兒!這可真是亂七八糟!他頭疼歸頭疼,還是得跟蓉娘把事情說清楚,於是叫丫鬟把蓉娘叫過來,然後告訴她還是另作打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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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娘這幾天心情很糟糕,官媒拿了不少資料過來,但是她跟她的母親挑了好幾天,也沒挑到特別合適的。長得好的家裡窮,家裡富裕的歲數大,年齡合適的是個紈絝,認真讀書的又長得醜……因為有秦節的存在,顧大嫂並不敢糊弄這娘倆,基本上都是有啥說啥。這樣一來,本就挑剔的婉娘越發覺得找不到個合適的。
其實找不到也是正常的,官媒並不敢隨便誰的訊息都往這裡放的,比如男方要求對方家裡必須父母雙全,這樣的人選直接就不用拿來了!純粹是找不痛快;又比如吳王的好幾個兒子現在都在找媳婦,這種的也絕對不用提:王爺的兒子,就算是庶子,也不能隨便娶個沒爹的甚至爹媽都沒有的孤女;又比如一些豪門大戶的長子長孫,人家娶妻一般也是盯著名門大戶的長女長孫女。最關鍵的是,婉孃的名聲實在不算好,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跟別的千金動起手來,這樣的姑娘,但凡有點規矩的人家,誰樂意娶進門?說穿了,不是好男人少,是與婉娘自身條件相比,她要求太高。
婉娘折騰了幾天,弄得心煩意亂,越想越暴躁,扭頭見蓉娘蔫搭搭地從外頭回來,氣不打一處來:“你又跑哪裡去了?還不趕緊過來挑挑!我挑了半天也沒挑到合意的……你挑吧,反正我跟你想要的不是一種人。”
蓉娘低著頭嗯了一聲往裡面走,卻被婉娘一把拽住袖子:“你這是怎麼了?一點精神都沒有,幹嘛去了?”
蓉娘不敢抬頭,胡亂答道:“沒事兒,出去走走!”
婉娘壓根不信:“這個時辰你出去走什麼?對了,我想起來了,剛才我繡花的時候看到好像是二叔那邊來人找你,什麼事兒?對了對了,你前幾天跟我說你覺得許繼挺好來著,喂,你該不是跟二叔說去了吧?多傻啊,他家那麼窮!”
蓉娘嗯了一聲,婉娘又道:“江寧城裡沒成親的秀才有的是,你真犯不著找他的!二叔也是,便是跟許先生有交情,也犯不著拿咱們做人情……”
蓉娘悶悶地又嗯了一聲,這下婉娘真覺得不對勁兒了,扶著她的肩膀,歪下頭往上看蓉孃的臉:“你怎麼哭了?出什麼事兒了?”
蓉娘連連搖頭:“沒事兒,只是迷了眼睛!”
婉娘怒道:“放屁!你當我看不出你在哭?到底怎麼了?二叔叫你過去有什麼事兒?喂,不會是真想讓你嫁許三吧!”
蓉娘一聽這話,哭的更厲害了,她把這事兒瞞著婉娘,可婉娘倒為她擔心,她越想越委屈,又覺得很省自己的氣,再也憋不住,抽噎著說:“我倒是想嫁他,可他又看不上我!”
婉娘愣了一下,緊接著暴跳如雷:“你個大傻瓜,還真去說了啊?你腦袋被驢踢了麼?許繼這混賬居然敢嫌你不好?他眼睛瞎了麼?”
蓉娘心裡越發苦澀,她已經從秦節那裡確認過了,跟婉娘提親並不是秦節的意思,而是許繼主動說,他分明是喜歡婉娘啊!可這話她不該說。婉娘跳完了,忽然臉色一變:“我說二叔怎麼巴巴地想讓我嫁許繼,鬧了半天是這樣?”
蓉娘一愣,只聽婉娘咬牙切齒道:“你等著,我定要去給你討個公道!”
蓉娘大驚失色:“你要去幹嘛?”
婉娘並不離她,直接就往外走,蓉娘追上來,卻被已經走出房門的婉娘反手就把門給扣住了:“你少叫喚,驚動了我娘,咱們誰都落不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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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娘蓉娘婚事上的事情,秦昭知道的不多,她也沒興趣打聽。她雖然一向大大咧咧,卻也不是看不出善意惡意的人,婉娘本就不喜歡她,如今談著婚事,更是跟炸毛的刺蝟似的,動不動就發火,在秦昭面前更是總是一幅欠了她五百兩銀子的樣子的樣子。
秦昭原本就是個有脾氣的姑娘,不過因為婉娘是客人,再加上前兩年人家一直在孝期,才失去親人嘛,她懶得跟她計較。可現在自己父親勞心費力地給她安排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