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賜給秦家大量的金銀財帛,再給她的弟弟更高的爵位,然後,讓他們安安穩穩在家裡守孝,等三年守孝的日子過了,太子早就大婚了,甚至,他應該已經做了皇帝,封了皇后。還關秦昭什麼事兒?以秦昭的脾氣,連皇后都不稀罕做,難道會以甘於一個寵妃的身份進入後宮麼?或者說,楊豔輝甚至不忍心用太子妃乃至皇后的位置來約束他,又怎麼會在封后以後再去做什麼?
造化弄人這個詞,用在此處意外的合適。
如果秦節的死訊早一點傳來,皇帝會很容易地想到前因後果。甚至,幾遍秦節不死,他其實也壓根沒必要這麼急匆匆地給秦昭訂親。
這世上沒有不變的感情,所以感情總是需要相互給予,付出,然後慢慢地培養,不讓它因缺灌溉而枯萎。秦昭與楊豔輝的感情,並非不濃烈,但畢竟是根在兩處的藤蔓,雖然纏在一起,可畢竟沒有栽在一處,想要把他們分開,只許把纏在一起的枝葉撕開就是了。撕開的時候會被拽的皮肉分離,可總會癒合,長出新的枝葉。
時間是沖淡傷痛的最好的良藥。或許秦昭曾經認為楊豔輝是她在這世上最好的選擇,可如果真的被迫分開,楊豔輝娶了別人,秦昭會難過,會哭泣——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傷痛總會慢慢的減輕,當對方妻妾成群,兒女繞膝的時候,難道秦昭還會愛他愛到不肯看別的男人一眼麼?
到那個時候,無論秦昭曾對楊豔輝有過怎樣深厚的感情,她都一定會努力收拾好那段感情,然後面對新的人生:而她的脾氣,也絕對不會為了一個人而放棄追求自己的幸福幸福,那樣的話,一直在他身邊,與她興趣相投的盧放,未必不會成為她新的選擇。他們其實是有機會的,如果盧放有足夠的時間追求,如果秦昭有足夠的時間遺忘,如果傷口有足夠的時間去癒合。
可傷口會癒合,卻不代表那一刻會不疼不痛,不代表被撕開的地方會長得潔淨如新沒有痕跡。
皇帝做出了一個最糟糕的選擇,他的賜婚,等於是在在秦昭最痛的時候逼著她立刻忘掉楊豔輝,投入到另一個男人的懷抱,他低估了秦昭獨行特立的程度。
盧放也是很無辜的一個,如果沒有外力干涉,讓盧放繼續他潤物細無聲的追求,那麼三年以後,或許秦昭已經愛上了他。可惜盧放沒時間去經營這份感情了,他被皇帝的神來一筆打了個暈頭轉向,欲哭無淚。
秦昭完全可以現象皇帝在知道秦節死訊的時候的懊惱,她也知道這時候她只要稍稍讓步,自己就能得到想要的自由。可是她同樣也知道,那會讓她跟她的弟弟無比的被動,父親的死讓他們失去了最堅實的依靠,她又用抗旨這種事情在父親為國捐軀的功勞簿上抹了黑。她跟秦明,沒有任何的親戚,偏偏又擁有鉅額的家產,父親的功勞能夠讓心懷歹意的人不敢對她們動什麼心思,可是現在不敢,一個月兩個月不敢,三個月五個月不敢,那一年兩年呢,三年五年呢?她個人財產已經超過了父親為官多年的家產,而且還在繼續增長中,只要她繼續經營下去,早晚有一天,這比財富會驚人到足以讓頂級權貴們動心的地步,到那個時候,她的婚姻會再一次被擺出來任人搶奪,而那個時候,還有誰能保護她?那時候,她的選擇就只有在一大堆爛蘋果裡頭選個不那麼爛的而已。就算是楊十二當了皇帝,難道他還能下令不讓秦昭嫁人麼?再悲觀一點,如果有人為了娶秦昭,用出什麼下作的手段呢?這是一個女人不可以自己決定婚姻的年代。
所以思來想去,她還是決定,依然向皇帝請罪,然後,請求出家。
她無法控制未來結婚的物件,卻可以決定自己要不要結婚,可以用自己的辦法去保護自己這世上最後的血親。
秦昭是悲痛的,這世界上最疼她的人離去了,如果不是有這麼多糾纏到一起的麻煩事兒,或許她早已經被悲慟擊倒,蜷縮在角落裡無法停止哭泣了。可偏偏是在這個時候,她不得不拼盡全力去想辦法解決面前的困境,她甚至沒有時間去哭泣,或者說,她甚至已經忘了哭泣。
父親為他們帶來的保護光環總有一天會黯淡,那麼就由她來保護弟弟:在以孝治國的世界裡,一個願意出家為父親,為國家祈福的女孩子,一個由皇帝親自批准出家,有著封號,有著御賜道號的女道士,或許不會有什麼實際的權力,但至少會讓覬覦她財產的人望而卻步,也讓她可以自由的獨自生活,更可以成為弟弟的新的“保*護*傘”。
但她沒想到,自己竟然成了另一個人眼裡的“保*護*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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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秦昭皺著眉,看著穿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