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一切的大前提是,他自己的位置穩固。
直到離開皇宮,連瑜的心情依然是壓抑的。皇帝是真的信任他,所以這麼大的事兒,也跟他先通氣了。然而他沒法子開心起來,這種信任他真的不想要,如果可能,他真的希望現在這位皇帝能夠長命百歲!然而這只是他的妄想罷了。
連瑜本想直接去看芳姐跟穆巧巧,可是想起昨天他直接就離開家,一直沒有再入後宅,心裡頭雖然煩悶,卻還是決定先回家,把某些事情處理一下。方雲清雖然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但是做錯了事情同樣應該受到懲罰。連自己的家都管理不好,他做的什麼官?日後還想位極人臣?做夢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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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瑜想到此處;臉上的表情也逐漸嚴肅起來;他騎著馬,很快到了自家門前,進了大門,卻並沒有直接到後宅去;而是直奔外書房。
在外書房坐定,連瑜喊了麗蘇過來:“麗蘇;把家裡的花名冊拿過來!”
麗蘇慌忙拿了花名冊過來;連瑜翻了一遍:“你到後頭,把夫人院子裡負責灑掃的那兩個嫂子叫過來,還有芳姐院子裡的人,惜惜跟巧巧院子裡的人,凡是在的,全都叫過來!另外還有惜惜平日裡出門常用的車伕,西側門看門的門房,統統叫過來,叫過來之後讓他們在外頭的小廳裡候著,叫誰進來再進來!”
麗蘇嚇了一跳,卻並不敢多問,她深知連瑜的脾氣,平日裡脾氣好是一回事兒,可若真把他當慈悲的菩薩,那可就是大錯特錯了!二十出頭的正五品,家裡還有那麼大一攤生意,這樣的男人,又怎麼會連點家務事兒都理不清!過去不過是懶得管,或者說,是信任自己的棋子罷了!想到此處麗蘇心中嘆息,自家這位夫人,這回算是真的捋到了虎鬚了!
連瑜懶得管家裡的事兒,但不代表他不會管。昔日方雲清還沒嫁過來的時候,他又要上班又要管生意,家裡的事情交代麗蘇隨便管管,也沒出什麼亂子不是?麗蘇能幹是一回事兒,但麗蘇何嘗不是他一手□□出來的!這會兒他決定徹查家裡的事情,立刻雷厲風行地開始做。首先第一步,就是把前幾天發生的這一系列事情徹底調查清楚。
首先是月兒所說的胡奶孃羞辱芳姐的事兒,這件事情連瑜雖然知道十有□□是真的,但是,再信任月兒,他也絕對不能聽信月兒一面之詞,所以進一步的調查還是有必要的。事情發生在方雲清的院門前,那麼可能看到這件事兒的,除了方雲清帶來的陪嫁,就只有院子裡原本的粗使灑掃了。連瑜分別單獨問了兩人,一個人當時不在場,另一個卻是正好在的,那僕婦戰戰兢兢地把胡奶孃說的話學了一段兒,雖然嘴笨,但是大致的意思卻跟月兒說的沒差的。
連瑜讓那僕婦退下,又去詢問燕惜惜的車伕,那車伕老老實實把燕惜惜跟顧惜之的對話學了個大半,果然跟顧惜之與燕惜惜說的差不多,是顧惜之去問的,且燕惜惜並沒有添油加醋。連瑜又問那車伕胡氏可曾問過他什麼,車伕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實話:“胡嫂子問我燕姨娘可曾跟顧大人在外頭碰見過,我,我不敢撒謊,就說了實話。”
車伕說到此處連連叩頭:“大人,小的真的沒有想要害燕姨娘的意思啊!我也只是實話實說罷了,胡嫂子怎麼說也是夫人身邊的人,夫人派她過來問話,我不敢撒謊。”
連瑜點點頭:“算了,別磕頭了,做下人不敢對夫人身邊的人撒謊,倒也正常!”
那車伕直起腰來,額頭上紅了一大塊兒,知道連瑜不怪罪他,卻還是伸手連連給了自己幾個大耳光:“小的有罪,小的膽小,小的害了燕姨娘……”
連瑜擺手道:“好了,下去吧!這事兒我不怪你了,回去好好幹自己的活兒就是了!”
連瑜一個一個下人問過來,時間不知不覺便過了有一個時辰,他問完了最後一個僕人,讓那僕人出去,他自己則閉上眼睛,伸出手指輕輕地在桌上叩著。
麗蘇在一旁看連瑜的臉色,只覺得心驚膽戰,這時候的連瑜,讓她想起了當日在街頭痛打福順縣主的連瑜。燕惜惜雖然沒有死,但是作為一個官員的妾室,被髮賣了,絕對是生不如死;而自家這位夫人雖然是公子的妻子,可公子最恨的就是這等草菅人命的做派。作為連瑜的身邊的大丫鬟,她對方雲清的關心有限,她更擔心的是連瑜,昔日任嬌娘慘死,連瑜大病一場;而燕惜惜現在下落不明,若是也出了什麼事兒。公子只怕會更傷心吧?害人的是他的妻子啊,怎麼弄都是麻煩!
連瑜卻並沒有麗蘇想的那麼糾結,他思考了一會兒,便站起身來。他身上穿的官服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