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扎的她生疼,連一刻都站不住。
芳姐這陣子睡眠一直不太好,夜夜失眠,這會兒見到兒子,心情放鬆下來,又加上大哭一場頗有些消耗體力,哭著哭著,大哭聲變成小聲地啜泣,小聲的啜泣變成了嗚咽,最後抽抽搭搭地睡著了,連瑜扶著芳姐在床上躺下,嘆了口氣,叫了月兒道外間,輕聲道:“虧了有你了,月兒。”
月兒眼圈一紅:“我跟了姨奶奶也有五六年了,姨奶奶待我,就像待女兒一般,從來不會呼來喝去,甚至連高聲說話都沒有過。當日大姑娘想把我的身契轉給姨奶奶,姨奶奶都要仔仔細細地問我是不是樂意跟著她。姨奶奶這般對我,我又怎麼能不對她老人家好?大人,我是做奴婢的,不該講主人的是非,夫人怎麼做,輪不到我來說道,可是若連夫人身邊的一個下人都要爬到姨奶□□上,這我不能不跟您講!總不至於,姨奶奶連個乳母的體面都不如!”
連瑜閉了閉眼睛,長出一口氣:“我知道了,這件事兒我自會處理,你好好把姨奶奶照看好就行。”
月兒咬咬嘴唇,忽然跪了下來:“大人,姨奶奶這病是心病,不是說在家裡吃吃藥就能好的。若是她明天好些的話,能不能讓我們先去大姑娘那裡住?您還得當值,這家裡頭從上到下連個說話的都沒有,姨奶奶呆在這裡只會胡思亂想……”
連瑜苦笑了一聲:“原來家裡竟然已經成了龍潭虎穴,連我的親孃待著都害怕!”
月兒咬咬嘴唇,終於還是把心裡話說了出來:“過去,姨奶奶不願意呆在這邊,是因為大人經常不在家,她一個人悶得慌……而如今,住在家裡跟坐牢似的,別說姨奶奶不舒坦,家裡有誰舒坦?穆姨娘膽子小,夫人不許她出去,她就乖乖地蹲在家裡,這兩個月一共才出了一次門,便是這樣的聽話,不過是說句公道話,便被那胡婆子攛掇著挨一頓打,險些丟了命;像燕姨娘那樣子有膽子請了老爺做主,依然出入自如的,便是這次不被賣了,早晚也會被尋出由頭來給整治了。”
月兒說到這裡,端端正正地給連瑜磕了個頭:“大人,人言妻賢夫禍少。身為奴婢我不該逾越,可到了這時候,再不說,姨奶奶若出了什麼事兒,我也不用活了!夫人原本是個端莊賢良的大家閨秀,可她身邊的人實在不成樣子!陪嫁的那幾位,除了貼身的那位姐姐,其他的全是全是那等妖嬈嫵媚的,唯一的乳母又慣會挑撥是非!先是麗蘇姐姐被逼的輕易不進後宅,如今兩位姨娘一個不知去處一個被打的起不來床,姨奶奶也硬是給氣病了。大人,您剛才說這家裡像龍潭虎穴,這話半點都不假,看看這院子但凡是個喘氣的,如今誰不是戰戰兢兢?除了夫人跟您,另外幾位都成什麼了?您若再不管管,這個家就真的完了!”
連瑜輕輕閉上眼睛,很快又睜了開來,沉聲道:“好了,這件事情你就不要再操心了!我自有分寸。明天一早,你就服侍著姨奶奶去阿昭那裡!”他頓了頓,又道:“把巧巧也帶上,她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帶過去,也省的芳姐心裡頭惦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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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昭這陣子忙瘋了,紛至沓來的生意幾乎迎面把她給撲倒!太可怕了;開封的消費力太可怕了!入秋以後;不少人都趁這段好天氣翻修房屋;達官顯貴們紛紛把家裡的窗子換成玻璃窗。
如今的玻璃窗已經不想過去那麼粗糙了,透明的就是純透明;一絲雜質都沒有。那些綠色藍色紅色的彩色玻璃顏色也十分的勻稱;又因玻璃刻畫的工藝被連瑜弄了出來;刻花玻璃更是風行一時。
民居方面,最好賣的是磨砂玻璃,自古以來;中國人在裝飾品方面就不太欣賞完全的通透,磨砂玻璃透光;但又不至於讓人把屋裡的情況看個通透;所以價格相對便宜的普通磨砂玻璃賣得最好,當然更高階一些的刻畫玻璃更受人們追捧,不過價格昂貴,買的當然會少一些。
透明玻璃在官署,學校,這些地方賣的極好。對老師們而言,走在走廊裡,往教室裡看去,滿滿地伏案苦讀的學子,那感覺超棒啊!甚至有一些家塾也買了些玻璃,一方面是給孩子個良好的學習環境,一方面提起來有面子,另一方便,家塾裡不好好學習的學生比例往往都比較大,能夠弄個玻璃窗子做監督真是太好了!
此時玻璃的價格已經比當日在江寧的時候下降了不少,那時候玻璃工藝一般,平板玻璃製造過程中問題多多,一面四尺見方的大窗戶,用小塊的玻璃鑲嵌出來都要五十兩呢!而如今,用純透明的二分厚的玻璃鑲嵌這麼一面窗戶,造價也不過是三四十兩。這個價格依然不便宜,但是對於官宦人家顯然還是可以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