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惜的時候,可拿了她的身契?你拿不到的,就算你把這宅子翻個底朝天,也找不到的,因為她是良民,當日我贖她初來,立刻就給她辦了良民的戶籍。當然你壓根不會在意這種事兒,因為你只顧著剷除眼中釘,哪裡還顧得這些!”
連瑜說到此處,嘆了口氣:“我本來不想把事情做到這個地步的,本來覺得你畢竟是受人矇蔽,來之前想著把胡氏放出去,讓你在院子裡禁足幾個月,罰幾年的月錢也就是了。可到現在,你完全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你連起碼的按規矩辦事都做不到,家裡的妾室稍微招惹你一點點就被你或打或賣,而你自己的乳母翻了大錯卻各種包庇……至於觸犯律法什麼的我就不說什麼了,回家去吧,我會請方大人給你講講,按照大鄭律,你乾的這事兒夠打多少板子的!”
連瑜說罷,不再去管嚎啕大哭的方雲清,走了出去。門外,胡氏帶著幾個丫鬟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連瑜看了她一眼,道:“你們去給夫人收拾東西,明天一早,我讓管事送你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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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瑜騎上馬;心情依然很糟糕;處理方雲清主僕當然很簡單;退一萬步;以他今時今日的地位;又有方雲清犯錯在錢,想要休妻再娶並不是什麼為難的事兒。可這不是現代;女人因為犯了錯而被丈夫休棄;這輩子基本上也就完了。而且以這個時代的標準而言,方雲清的所作所為在大部分人眼還真夠不上被休的地步。
以他上輩子的習慣,做出這樣事情的女人,放在他面前一分鐘都會讓他暴躁的,可放在這個時代;他不能由著自己性子來。
本朝沒有宵禁,儘管已經是戌時中,街上還是十分熱鬧,連瑜騎著馬,不多時到了秦府。側門的門房開啟門,迎了連瑜進來。
連瑜徑自朝芳姐的院子走去,進了院門,才走到芳姐臥室的門口,便聽到屋裡頭傳出秦昭清脆的笑聲,緊接著是穆巧巧的說話聲:“不行不行,笑的我渾身疼,這曲子真是公子教姑娘的?這麼難聽!”
秦昭笑道:“我騙你幹嘛!就是他教我的。我說人家的詞牌是水調歌頭,你得照著水調歌頭唱,他說許你們往曲兒裡填詞,就不許我給詞填曲子了?那天不知道哪裡弄來個琵琶,魔音灌耳地彈了大半夜,最後被穆叔叔滿院子追著揍!”
芳姐笑道:“這事兒阿昭沒撒謊,我當時也覺得難聽的要命,結果瑜兒喝醉了,別人越說他越來勁兒,恨不得爬到樹上彈琴,把自己當了猴子呢!”
秦昭笑嘻嘻地說:“要不然我送他的燈罩子上怎麼畫猴子?沒畫個抱琵琶的猴子算是客氣的了!”
連瑜原本心情不好,聞聽此言卻忍不住笑了起來,掀了門簾進來,笑道:“阿昭又趁著我不在說我壞話,該打!”
秦昭扭頭看連瑜,哼了一聲:“這都什麼時辰了,才想起過來看芳姐跟巧巧!要你作甚,還不如養只猴子。”
連瑜伸手點了她額頭一下:“促狹鬼!”然後轉過頭,見芳姐倚在床上,穆巧巧趴在一邊的矮榻上,他笑道:“這倒是不錯,都湊到一起了,熱鬧啊!”
芳姐道:“我悶得慌,巧巧也悶得慌,中間隔了個廳,說句話都要讓人傳話,麻煩的很,我就乾脆讓她到這邊來,吃飯什麼的都一起擺了,省得折騰兩遭。”
連瑜扭頭衝秦昭行禮道:“阿昭,辛苦你了!”
秦昭笑道:“我沒幹嘛,白天一整天都在外頭跑,一直都是馮先生陪著芳姐的,天擦黑才回來!”
連瑜笑道:“說來還是不是忙活咱們自家的活兒?哎呦,我還得再行一次禮,辛苦阿昭了!”
連瑜見芳姐精神挺好,穆巧巧看著也好多了,心裡大大鬆了口氣,又說了會兒話,見兩人都有些累了,便讓丫鬟們服侍二人歇下,自己則跟秦昭一起走了出來。
連瑜跟秦昭走到院子外頭,小聲說:“阿昭,真是麻煩你了!”
秦昭哼了一聲:“你也知道麻煩我了?外頭的事兒呢,我早就說好要管的,且又有錢拿,沒問題;可你家裡這攤事兒算怎麼回事兒?好歹也是個四品大員,家裡亂成這樣子,傳到御史耳朵裡一參一個準兒!”
連瑜嘆氣:“我知道!”他扭頭看看秦昭:“有空沒有?有空的話,去樊樓陪我喝兩杯?”
秦昭白了他一眼:“這會兒不說我年紀不夠不能喝酒了?還是你準備你喝著我聽著?”
連瑜說完也覺得自己的主意餿極了,苦笑道:“算了算了,本想著大晚上的在你家呆的太久了不好看,這才想著出去……可是這麼晚了帶你出去,更不是回事兒,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