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互稱兄妹,可又不是真的兄妹,這樣子半點忌諱都沒有,讓她覺得很不習慣:她想了想,覺得自己應該並不是妒忌,只是純看不慣這種過於隨便的相處模式。
想起這隨便二字,方雲清不禁又覺得一陣胃疼:丈夫家裡的許多事情,確實是太隨便了!滿屋子的丫鬟,半點規矩都沒有,穿戴隨便,說話隨便,舉止隨便,這哪裡像個正經官員的家?難怪她嫁進來第二天,連瑜便說家裡的事情交給她了,讓她隨便管:可不是隨便管麼?這家裡但凡有人隨便管管也不至於這麼亂啊!
方雲清嫁過來五天,對連家的印象一個是隨便,另外一個就是有錢。
方雲清知道連瑜很有錢,不過沒想到有錢到這個份上,連瑜丟給她管家大權的同時,還讓人給她抬了幾箱子銀子:“裡頭是五千兩銀子,你想買什麼就買吧!花完了問我要。店鋪如今是擴大生意的時候,所以沒辦法把利潤都拿回來,不過你也不用特地省著。芳姐那裡每月一百兩的零花,惜惜跟巧巧是二十五兩,你這裡嘛,跟我媽一樣,也按一百兩好了。然後家用再給你五百五十兩,總共算下來一個月暫定八百兩,,下人月錢的數額賬目上有,你按著來就行了,你帶來的人也按照家裡的檔次分級發,你看分。你先按照這個額度花著,不夠再問我要。做衣服打首飾什麼的直接掛賬就行,不用從這裡頭出。”
方雲清當時差點被連瑜的話給驚得一頭栽倒,一個月的零花錢一百兩,你逗我玩呢?我娘在家裡一個月的月錢按份額才二十兩好麼,她還是宗婦呢!自己當日在家裡,一個月的零花錢不過就是那二兩銀子半吊錢,如今一個月的零花錢就趕上過去幾年,這,這也太誇張了!她心裡頭是又驚又喜的,可等連瑜走了,她卻被自己的乳母給打散了這點欣喜:“姑爺未免太糊塗,哪有讓明媒正娶的夫人,拿跟他那庶母拿一般月錢的道理?”
方雲清道:“庶母也是母,他這樣也沒什麼錯的。”
乳母胡氏道:“庶母也是母,不假,可你不是一般的媳婦,你是正經要主持中饋的當家太太,這月錢怎麼能跟庶母一個樣兒?還有那兩個妾,一個月二十五兩,這還是胭脂水粉衣服首飾全都備齊了的情況下,有錢也不能這麼糟蹋啊!姑娘可該把這些亂七八糟的規矩改改才是。”
方雲清笑道:“我只管把家管好便是,哪裡能計較這麼多呢?人家本來過得好好的,總不能我來了,反倒得的錢少了。良人掏錢,我負責花好就是了!”
胡氏是個經年的老寡婦,她當日年紀輕輕就死了丈夫,偏偏遺腹子一出生便斷了氣,她才生了孩子便被婆婆丟出門去,正好方家管事到鄉下找奶媽,便把她帶回來做了方雲清的奶孃。胡氏從小把方雲清奶大,因她在外頭已經毫無牽掛,所以全部心思都用在了方雲清身上,對她比方夫人都要用心,故而方雲清出嫁也帶了她來。
這胡氏對方雲清是掏心掏肺的好,只是因為她畢竟見識少,許多時候頗有些淺薄,也很有些小心眼兒,不過方雲清尊重她,更因為知道她是全心全意為著自己的,倒也沒有因為這點就與她生分了。
這會兒見胡氏又犯了小心眼的毛病,方雲清也沒有在意,心裡頭雖有一點不快,但還是放鬆居多:俗話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別小瞧這黃白之物,銀錢方面寬裕了,做主婦的日子要好過不少。
第一百八十八章
方雲清跟這連瑜在秦家吃了一頓午飯;雖然說在外人家不大自在;不過她也得承認:在秦家也比在自己家舒坦,家裡那些熊人;想要管束好可真要點是時間!想起連瑜那個會拿大棍悶人的大丫頭,方雲清又是一陣胃疼,
婚禮那天的事情方雲清實在不想回憶;她從小也是嬌養長大的女兒;長這麼大;連殺雞都沒見過;竟然要直面衝進屋裡的亂兵;幸好連瑜早有準備,在房裡放了一個看著嬌滴滴實際上彪悍無比的丫頭;闖進來的兩個亂兵連聲都沒發出來就被她一棍一個給悶翻在地;扭頭還安慰方雲清:“夫人您放心,我跟公子打過包票,要是您掉了一根頭髮,我提頭去見他!”
好吧,兩個亂兵還沒來得及把方雲清嚇到,這個丫頭的表現倒差點把她嚇暈:我的孃親啊,為什麼家裡的丫頭這般彪悍!這還是女人麼?
無論如何,在這樣的動盪中,連瑜還是能夠想到派了人保護她,這讓方雲清心裡好受不少,可再看看著又漂亮又彪悍的大丫鬟,她的心情簡直無法形容。這丫頭不歸她管:連瑜壓根沒準備讓她插手到外書房的事務裡去,那裡的雜役也好,書童也好,甚至這個會打人的丫頭,統統都不算家裡的下人,壓根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