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甄是吧,你且說說,你肚裡的孩子究竟是誰的?”
妹甄略略抬眸,唇色有些泛白,目光掃過一臉難看的張氏,心裡頭百轉千回,終是囁嚅道,“是三少的……”
張氏一聽,臉上顯然一鬆,但明顯仍有疑感。
王氏道,“哦?那你說說是哪一回在哪裡?”
妹甄咬咬下唇,飛快掃了景宮眉一眼道,“是妹甄進園後當夜,在馨園園子裡頭……”
王氏帶著詢問的語氣看向宇慶寧,“慶寧,好歹她口中的人是你,你若說不是那便不是。可別叫隨隨便便的人就將髒水給潑了下來。莫說她肚裡的還是是秦氏血脈,這等下作法子得來的,養了也是毀名聲,側不若打死了事。”
王氏幾句威嚇的話嚇得妹甄跪到了地上。她這才覺得自己錯的離譜。她知道自己肚裡的孩子十成十是大爺的,可若是暴露了大爺,就等於招供了是大爺讓她去偷天機卷的事,那便是背叛了大爺。到時大爺勢必不會放過她和她好不容易才聚到一起的孃親。雖說宇三少一直在護著她們,可她總覺得大爺的手無處不在,憑宇三少的本領,護得了她們一時,護不了她們一世,如今懷了孩子,她便想著若是說這孩子是三少的,只要讓夫人和老太君知道,她們肯定不會讓秦氏血脈外流,到時她既不用供出大爺又能得到庇護,便是一舉兩得。她卻忘了,夫人和老太君哪裡有這般好糊弄,只要宇三少一口咬定不是他的,她豈不是裡外不是人,還失去了宇三少這個唯一的庇護。
念及此,妹甄臉色刷白,她終於明白先前孃親一直反對自己的原因,她那時頭腦熱著不願聽,現在看來,卻是她自己鑽了牛角尖!
“姥姥莫氣,雖然不是我的。但妹甄確是有了身孕,卻不知是誰的了。”宇慶寧淡淡說了句。
張氏又緊張了起來,雙眼似要在妹甄身上燒出一個窟窿來。
“慶寧,即便是眉兒會惱,也不能將這種事推脫了去。我看你還是把她開了臉收了房得了,總歸是在你院子裡待過的,若是你近過身,又想推給誰去。”
言下之意便是景宮眉善妒,所以宇慶寧才會一口拒絕。
景宮眉卻輕輕淺淺笑了,這舅母還真是特別想在她院裡放個人呀。
“舅母,相公做過什麼,相公心裡自然有數。不妨再問問妹甄吧。總之無論如何,我和相公都不會承認她肚裡的孩子,她若堅持要說是我相公的,我也就不替她求情了。姥姥想如何處置都行。
她說著,妹甄幾不可察地抖了抖。
楚氏看了許久,溫溫軟軟道,“妹甄。還是說了實話罷。若是你說了實話,說不準夫人和三少奶奶她們還會保你,你這不分青紅皂白胡亂推在他人頭上,可沒的好果子吃。”
“夫人……夫人當真會護著奴婢?”妹甄淚水漣漣。
張氏嘲諷一笑,“還真當自己是個金貴的了。”
王氏瞪了張氏一眼,“你若實話實話,我也不是個不近人情的。”
妹甄咬著唇,似是下定了決心一般,“奴婢肚裡的孩子是大爺的。”
十里紅花 96 無題
妹甄話一出,宇慶寧和景宮眉對視了一眼,又齊齊看向堂中跪著的那個丫鬟。
“你胡說八道!”張氏惱了,氣得臉青白相間,“你都跑去馨園了,哪裡有機會碰見爺,別為了攀龍附鳳就隨便弄個野種出來討關係!”
妹甄此時卻倔強抬頭,“的確是爺的。奴婢每日都要將食盒送回廚房。大爺有次在路上瞧見,便帶奴婢……”
妹甄不敢說出司罰堂,也不敢說出秦優讓她做什麼,只能含糊其辭幾句,卻生生激得張氏怒拍方几。
“臭蹄子!都將你遣到別人那去了,還巴著爺不放!你都離開府裡多日,誰曉得你肚裡的孩子到底是誰的!”
“慧娘,在小輩面前成何休統。”王氏訓導了句,越發看不順張氏那說風就是雨的性子。
張氏卻覺得委屈,“娘,這種三番四次勾引主子的丫鬟,要來何用!媳婦也不過是心裡悲情而已。”
王氏道,“怕是你心裡也在怪優兒吧?若這孩子當真是優兒的,那側得好好養起來。優兒子嗣那般少,那蘭娘你也得照看著點,都四個多月身孕了吧?”
王氏突然掉轉話題,又轉到了秦優的子嗣身上,張氏口裡一滯,覺得王氏今個就是給她添堵來的。她委委屈屈地點點頭,見到妹甄一臉楚楚可恰,她心裡氣得要死,抬手上去就是一巴掌。
這一巴掌分外清脆,一屋子人都是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