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就浮上了眼眶,不甘不願地跪了下去。
“奶奶你好沒道理。我是你嫡親的孫女兒,那馨園裡的不過是你外親,你怎能聽了那宇家三少奶奶的片面之詞就責怪我。分明是三妹硬拉著我出府,到了那宣德樓,又將我和芝柚遣了開去。誰知道她要做什麼事,見什麼人。如今她險些出事,你們不去怪她側先來惱我,這算是那門子道理啊。奶奶你可不能因為別人的花言巧語就蒙了心,誰知道馨園的人心裡頭那些彎彎繞繞算計著什麼呢。
王氏見她一臉趾高氣揚,氣得險些嘔血,“你以為你做那些事就只有馨園的人知道了?你以為我管著這麼大一家子人就是個眼肓心肓的老太婆子麼?要不是我封了下人的口,你的名聲早就給你自個兒毀了!你唆使慕雲出去,送她一些小玩意兒,送去的人是誰,接的人是誰,路上又遇見誰了,這麼大的宅院你一點點風吹草動就會有人在那嚼舌根。”
秦幽雲一聽,先是一愣,緊接著臉色一白,嘴皮子動了動,沒有說出話。
她正欲說些什麼,綠水的聲音在外頭響起,隱隱喊著大太太。
很快,門一開,審子一挑,張氏急匆匆走了進來。瞧見秦幽雲跪在地上,她胸腔裡升起一股氣,立刻將她給扯了起來,“娘!幽雲好歹是你嫡出的孫女兒。不過是個庶出的孫女險些出了事麼,如今又沒出大事,何苦讓幽雲受罪!”
張氏一說話,齊氏不依了,她眼睛紅腫抬頭就道,“姐姐這話好生不對。都是爺的女兒,慕雲也是我的心頭肉,她還喊您一聲娘呢。若不是二小姐喚了她出去,哪裡能遇到那些齷齪事,要不是三少奶奶的人在,恐怕慕雲如今只有死路一條。可恰她現下還發著高燒在床上躺著呢。”
張氏不屑,“如今不是沒出什麼事麼。何苦哭得像死了一般。”
齊氏一聽,險些氣歪了臉。
“你給我閉嘴!瞧你教出的好女兒,偷偷外出私會男子,哪裡像個正正經經的大家閨秀!且不說慕雲是被誰給輕薄了,始作俑者還是幽雲!”王氏橫眉冷對,見張氏又欲說些什麼,她又罵道,“別拿什麼嫡出庶出來分輕重。慕雲雖是庶出的,可琴棋書畫行事舉止樣樣不曾出差錯,側是你這個嫡出的女兒,好聽點是過於任性,難聽點那便是不知羞恥。幸虧眉兒的人處置妥當,不然丟臉的不止是你,更是整個秦府!”
王氏罵得連聲咳嗽起來,楚氏忙細聲細語安慰了幾句,藍媽及時遞上了一杯茶,服侍著王氏唱了一口,又將茶杯擱在了旁邊的案几上。
張氏臉色不虞,擔心再激怒王氏自己設有好果子吃,只好訕訕立在一邊,心裡存了一肚子的怨氣
“幽雲,你可知錯?”王氏冷靜了會問道。
秦幽雲心裡不服,可是見王氏臉色沉得可怕,踟躕了會才道,“是,孫女不該慫恿三妹出府,不該私自約見男子,可三妹險些……並非孫女所能預料。”
王氏冷笑,“那不用你操心。敢欺到秦府頭上來的,沒幾個好結果。”
一直以來王氏都是和藹可親言笑晏晏的,哪裡像如今這般渾身冷冰冰,叫人生生打了個寒顫,秦幽雲嚇了一跳,額上沁出細密的汗水,心裡唸叨著若是這一回失了王氏的寵愛,那麼馨園那邊一方獨大,她在府裡哪裡還有地位可言。念及此她氣焰矮了些,彆扭道,“奶奶,三妹如今可……”
齊氏在旁邊哼了一聲,王氏的臉色卻是稍緩,“一回來便發起了高燒,如今側是睡了。”
“不過是嚇著了,哪裡有這麼柔弱。”張氏似是不屑。
王氏冷冷覷了她一眼,“慧娘,幽雲今日能出這種事,也是你這個做孃的沒盡本分。從今日起,幽雲便讓文娘管教,好好學上一個月的規矩。琴棋書畫課也不能落下,除此之外,每日裡罰抄佛經十遍,家現十遍,每日未時去司罰堂跪半個時辰。”
“奶奶?!”秦幽雲喊著淚水委屈喊道。
“這是該罰的。”王氏冷著臉,“如今你都滿十八了,婆家也不必再桃桃揀揀,由著你爺爺選戶門當戶對的人家。
秦幽雲一聽,張了張嘴頓時哭了出來。
“哇……”張氏見寶貝女兒哭了,想向王氏求情,王氏卻擺了擺手,“此事沒得轉圈餘地。如今是蔡雲幸運得救了,若是真出了事,便不是罰跪罰抄這麼簡單了。幽雲且這麼辦,但她的丫鬟侍主不力,又縱容主子做此等敗壞名譽之事,不可輕饒。”
芝柚一聽,嚇得忙不迭在地上磕頭,“夫人,夫人饒命啊。芝柚知錯了。饒命啊。”
秦幽雲微楞,咬了咬唇卻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