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必說了。芳菊花若衷,咱們也該體諒,只不過有句話,我想問問芳菊。”
翠茗攔下了木犀,扯了條帕子遞給芳菊,芳菊接了過來,低頭擦著眼淚,聽翠茗問她便抬起頭。
“你幾時見過姑娘有解決不了的事?你忘了姑娘是怎麼出府的嗎?說到底,你還是信不過姑娘……這才是姑娘傷心的地方。”
芳菊呆滯了一刻,眼淚止不住地往下落,“我對不住姑娘,對不住姑娘……”
春英上去扶了芳菊一把,“姑娘不計較了,只是也留你不得。總是要分開的,不過早走幾個月。待會兒收拾了東西去姑娘屋外磕個頭,給姑娘認個錯就是了。”
芳菊任由春英拉走,回房哭了一陣,收拾了東西,在花溪的廂房外磕頭認錯,抱著包袱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花溪透過窗戶的縫隙,一直目送芳菊離開,才默默地轉過身,“你再去給春英叮囑一聲,讓送她去她父母家,等咱們離開,春英回府時,尋個病由讓她父母給贖了身離開上京,到南邊去吧,她爹的事我會讓父親找人去處理。”自己走了,芳菊也沒什麼利用價值,老夫人不會跟一個丫鬟計較。
翠茗應諾,心說,姑娘心軟,還是怕芳菊回去日子不好過,忙著替她打算,只可惜芳菊心眼太實,被人利用了也不敢吭聲,倒叫姑娘寒了心。
“姑娘寬心,奴婢這就去辦。”
送走了芳菊,第二天花溪便去了行館,將慕家的事給信王說了個大概。信王氣得拍案而起,狠狠地罵了慕家幾句,不過最後還是吩咐了人暗地行事。
回去後,花溪便接了宮宴的貼子,臘月十五,宮裡皇上設賞梅宴。花溪依照當初與蕭氏的約定,請慕向卿派人通知了慕家。
誰知到了慕向卿那邊,正聽見有人給她報信,韻宜生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宮宴(上)
花溪進屋時,來報信的人已經回完了話,丫鬟領著下去領賞了。
花溪心急問道:“姑母,聽說四姐生了,幾時的事?聽老媽媽們說女人人生孩子要過鬼門關,也不知四姐如何了?”
“昨晚上的事,生的是個男孩。”慕向卿雖是高興,眼中擔憂之色更重,“聽說當時兇險,孩子出來後便大出血。後來止了血,命雖保住了,但身子虛弱,得將養個一兩年才能恢復,洛東王妃將孩子抱到世子妃屋子裡養著……”
這可不是好事,若是洛東王妃養養還好說,但若是世子妃養的話,四姐身子好些,想要把孩子要回來怕是困難了。
“四姐的事急不了,總是得先養好身子再說。”
花溪不知說什麼好,而慕向卿憂心卻也無法,這種王府的事不是她們能管的。
“嗯,話雖如此,只不過韻宜遭了這麼大罪,還不知幾時能康復。過兩日我下貼子去王府看看,哎!”慕向卿嘆了口氣,“你找我有何事?”
花溪將自己答應帶韻琳和韻寧去宮裡赴宴的事說了,“我來想請姑母給那邊送個信兒。”
慕向卿想了想,說道:“既然你應承了,便帶她們去吧。如今不比從前,進了宮定是要與她們分開的,我到時候派人看著她們二人剩下的事你不用操心了。”
“多謝姑母了。”
花溪見慕向卿沒什麼精神,隨意聊了兩句便起身離開。
入了十二月,又連著下了兩場雪。街道上的雪被清理到了兩邊,空出中間的車馬道方便來往車輛。
花溪坐在馬車裡,撩開車簾饒有興趣地看著車外的景緻。雪停了,屋簷下結了長長的冰溜子,孩子們揀著石子,笑鬧著比賽打冰溜子。
“姑娘,天冷,仔細凍著。”翠茗在一旁叮嚀道。
“哦!”花溪呵了口氣,看著白霧消散,耳畔孩子們笑鬧的聲音也漸漸遠去,輕輕地應了一聲。直到街道兩旁的房舍稀少,寬闊的大道旁只剩下光禿禿壓著積雪的樹木,花溪才放下了手中的車簾。
到了宮門口,信王隨行的侍衛來請花溪下車。
這裡是迎客進宮的側門,門前已經有宮裡的侍者整齊列隊等候。
嵌著鎏金銅釘的大門,在高高的灰色宮牆的掩映下,那硃紅的顏色顯得格外鮮豔。站在宮門口,那肅穆威嚴之下的壓抑感讓花溪有些不適。
信王輕聲道:“不必擔心……你跟好威遠侯夫人就是了。”
花溪輕輕地點點頭,與薄野信分開,隨著慕向卿跟著另外兩位侍者上了轎。韻琳和韻寧也從後面的車上下來,規行矩步,大氣不敢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