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居。
鴛兒從外面回來,在韻琳屋外徘徊了一陣子沒敢進去,背過身想了想,再轉身時差點跟從裡面出來大丫鬟玉紫撞個滿懷。
玉紫蹙眉問:“出了什麼事?你這毛毛躁躁的性子不改,還想升一等丫鬟?”
扶柳居兩次換人,如今一等丫鬟的位置空出一個。玉紫上次給大夫人通風報信,韻琳嘴上不說可心裡總有疙瘩,雖然還是親近卻不當她做心腹,有些事不讓她插手。
鴛兒本來是二等丫鬟,平日裡還算伶俐,瞧出些門道,便一直想找個機會在姑娘面前露露臉,讓姑娘提她上來,結果差事辦事辦好了,可最後還是沒成事。姑娘非但沒賞,還衝她發了一頓牢騷。
鴛兒也是滿腹委屈,今日大早就去打探訊息,剛剛得了信兒便來給姑娘報信,又怕姑娘氣性沒過,見著自己又想起昨天的事,少不得又是一頓罵,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
這會兒,她瞧見玉紫出來臉色不對,忙上前打探:“玉紫姐姐,姑娘還在慪氣呢?”
玉紫搖搖頭,“倒是沒慪氣,不過臉上沒簫,沒瞧出心情好來。你有事找姑娘?”
鴛兒點點頭,嘰嘰咕咕在玉紫耳邊說了一會兒。
玉紫聽罷,蹙眉問道:“這事實誰說的?”
鴛兒小聲道:“是花溪姑娘圓子裡的人說的。我這不是怕姑娘心情不好,再瞧見我又是一通臭罵,弄得姑娘心裡更不舒坦,要不姐姐去幫幫說說?”
玉紫瞟了鴛兒一眼,“你個滑頭,怕捱罵就找我去說。昨個兒出去姑娘可沒帶我,今兒回事自然還是你自己去了。我進去問姑娘一聲,你再進去吧。
鴛兒點點頭。玉紫進去片刻便出來了,朝裡面努努嘴,“得了,進去吧。“
鴛兒一喜,趕忙進去跟韻琳說了早上聽來的話,又道:“……姑娘,十五是那邊生辰,十六就是老侯爺的忌日。”
韻琳起初沒在意,一琢磨,眼睛一亮,“花溪是陪我遊園受了驚嚇,這會兒又丟囦了東西,我這做姐姐的豈能不去送點東西補償補償……”
麗晶軒。
韻寧昨天前半夜翻來覆去尋思白天的事睡不著,等到了後半夜睡是睡著了,可又做了個噩夢給嚇醒了,弄得一夜沒怎麼睡。要不是怎麼都安不下心,剛放人去打探回訊息,她倒是真想睡個回籠覺。
韻寧無精打采地靠在軟靠上,眼皮有一下沒一下地打起架來。
“姑娘,姑娘……”
韻寧手肘移動,偏離了原位,腦袋失去了支援,醒了。
看見紫鶯站在自己面前,“回來了?那邊醒了?”
紫鶯點點頭,“醒了,一醒來就說找玉符。棲霞園的人說那是她家姑娘的命囦根子,高僧開過光,鎮煞用的……”
紫鶯壓低了聲音,往韻寧跟前湊了湊,“園子裡的人說是高僧給那位算過,命盤囦古怪才贈了玉符。”
韻寧心中微動,面上卻道:“那有什麼,誰家沒和尚祈福開光的物件。”
紫鶯搖頭,“姑娘可不能這麼說。怪就怪在,那玉符是鎮煞的。
想想那位母親早年就去世了,生辰只比老侯爺忌日早一日,說不定是個天生帶煞克親的命。人家高僧不好說,只能說古怪了。她一進府,這府裡發生了多少事……姑娘們沒一個是順順當當的……”
韻寧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笑著看了紫鶯一眼,“火能克煞,加點火好了。”
傍晚,棲霞圓。
芳菊哭哭啼啼地站在花溪屋裡哭訴,“我去廚房,給姑娘要碗白粥,三樣小菜,她們都推三阻四,嘴巴還不乾不淨,嗚嗚……我那也是仍不住了,才扇了那婆子一巴掌!”
花溪躺在床囦上,容色憔悴,看著芳菊哭花的臉,蓬亂的頭髮,不住搖頭,“多大點事,你何必為這動氣!嘴長在她們身上,由她們去。
芳菊跺跺腳,“她們欺人太甚!平日裡拿了咱們多少東西銀錢,這會子您一病,她們開始嚼舌根子,不知打哪裡聽來的謠言。說您是克命,老侯爺都是您給剋死的……還有人私底下傳,您是狐……”
春英在一旁直咳嗽,讓芳菊閉嘴,可芳菊愣頭愣腦,直到春英連著咳了四五下,才反應了過來,悻悻地閉了嘴。
花溪看著芳菊撅著嘴生悶氣,輕笑道:“說我是狐狸精?其實狐狸精也沒什麼不好,長得漂亮,又會法術,飛囦天遁地不必困在這園裡強。”
芳菊嘟囔道:“要那般說還好了,她們說您是狐狸精轉囦世的,您制香就是為了遮囦掩狐臊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