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意翻看書頁,一張繪著橘樹的素箋映入眼簾,尹承宗愣了一下,又翻了兩頁,書冊裡掉出一張折成四折的宣紙,他隨手展開一看竟是一張手繪的大華地圖,標註著山川河嶽,都是越束河遊歷時所經之地。圖上標註的字型娟秀,一看就是出自女子之手。尹承宗多看了兩眼,越發覺得那字跡有些眼熟,忽地他眼睛瞬光一閃,正是那人的字跡。看來訊息確實。
“不愧是越束河,文字精湛,如身臨其境,這書我甚是喜歡,不知修遠賢弟可否割愛?”
這書是花溪的,若開口問她討要她定會轉送郡王,但在他心底卻是不願自己送於花溪的東西被轉送他人。
慕修遠為難道:“這書修遠已送於家中遠房表妹,我派人去問問……”
尹承宗擺擺手,“既然修遠賢弟已將書送人,那就不好再討要。”
嘯軒則在一旁說:“無妨,宗大哥若喜歡,派人去與花溪姐姐說一聲就是了。我看花溪姐姐不是小氣之人。”
花溪,原來她叫花溪。
“誒,不必了。看這書頁邊角發白,便知道那位姑娘很喜歡這書。君子不奪人所好。”尹承宗笑笑,轉向慕修遠,“不過倒是有一事相求,這書不知可否先借在下四五日?我想找人謄寫一份。”
修遠笑答:“子澄兄言重了。此事包在我身上,書子澄兄先拿去,回頭我自會去與表妹說項。”
尹承宗謝過,環視了一圈,又將注意力放到了房中香爐之上,走上前駐足了一刻,“這香……似麝,卻有梅香餘韻,特別,特別……剛剛顧著聊詩書,就聞見似隱似現的梅香,我還在想是不是你這瀾波館後院有梅花呢。原來出自這裡。不知此香何名?”
“呵呵,宗大哥,你這老毛病又犯了?”嘯軒打趣道,“三哥,你可不知宗大哥,就因為喜歡薰香,為這專門開了間香鋪。”
“品香亦是雅事。”慕修遠道,“此香名笑梅香。”
尹承宗繼續問:“何人所制?”
“正是我那遠房表妹。”
“哦!”尹承宗轉過身,“上次洛西王妃壽誕之時,貴府獻禮中的香品可是出自那位姑娘之手?”
慕修遠點頭。
尹承宗驚詫道:“沒想到,沒想到……那香品竟然出自女子之手。他日如有機會,子澄定要會一會這制香高手。”
慕修遠微微一笑,並未回應,雖覺得尹承宗話語坦誠,但心中不免生出幾分異樣來,尋根溯源,卻又覺得茫然摸不著頭緒。
“幸得是女子。不然準保被你挖去做苦力。”嘯軒與尹承宗相熟,說話更為隨意。
尹承宗挑眉應道:“嘯軒此言差矣,物盡其用人盡其才,何來苦力一說。”
嘯軒哈哈笑了兩聲,“話說回來,我回來這些時候,倒是不曾見過花溪姐姐制香。雖說我不愛那些,不過既然宗大哥說她是高手,那回頭我定要去討一些過來試試。”
這話說得尹承宗心癢,奈何不便開口討要,尋思著以後定會有機會見到那人,遂換了話題說到了別處。
修遠也收回了思緒,暗想,承郡王何許人,自己恐是多慮了。
又坐了一陣,尹承宗起身告辭了。
慕修遠送走了承郡王,又派了芝蘭去棲霞園給花溪回話,說那本《山川漫記》再借幾日歸還。花溪聽罷,也不覺有異,並沒將這事放在心上。
到了下晌,老夫人喚了姑娘們去了荷香院。
花溪過去時,其餘人還沒到。
蕭氏坐在榻上,招呼了花溪近前,“上晌本想尋你過來,紅柳說你去園子裡轉了。偏巧承郡王又來了,後來就沒顧上。這會喚你們姐妹過來,將郡王帶來的禮物給分分。茶香,去把東西拿來,讓花溪先瞧瞧。”
花溪心中一凜,忙說:“老夫人,還是等姐姐們來了,再一起看吧。上晌花溪在西園那邊走了走,看見後院梅林結了花苞,多留了一會折了兩枝才回去。不知老夫人尋花溪何事?”
“去西園了啊……”蕭氏笑了笑,撫著花溪的手,“也沒什麼大事。前兩日玉太傅夫人過來,瞧見上次你給做那個香珠串子,心上喜歡,還問我哪裡弄來的。我說自家孫女孝敬的。她還誇你心靈手巧,我看她喜歡就許了她兩串。你得空了給玉夫人做兩串。”
花溪乖乖地應諾。
蕭氏又叮囑了兩句,韻宜等人便到了。
茶香拿了一大一小兩隻檀木盒子擺在桌上。
“一盒是東海珍珠手串,剛好五串,你們姐妹一人一串。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