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容宗瑾端起酒壺,夜凌澈瞧了眼,把自己跟前的酒盞挪過去。
容宗瑾倒了酒,夜凌澈拿過來,接著說下去,“本王以為當時也不過一時興起,可這而後兩年,朕對她卻是念念不忘,再後來,她隨同容相入宮,本王本想著懇求父皇賜婚,雖然她不過是個庶女,可側王妃的位置還是綽綽有餘,沒想到——”
後面的話,夜凌澈沒說下去,而是仰頭把杯中的酒喝下了。
容宗瑾緊抿了唇角,兩年,那時的寧王也不過才九歲而已!
不過,寧王說的那次,他倒是也稍有得知,那時,他已經在容府,可那夜並沒有資格隨同入宮,是以那日的驚險,他也只是從旁人的口中聽聞。
當時的太子趁著夜宴宮襲,宮中上下一片血洗。皇子們大半兒因此夭折,而皇上和寧王爺因被人保護,安然無恙。先皇也險些因此喪命,只是最終也是病榻纏綿,數年後薨天而逝。
容宗瑾正是沉吟間,夜凌澈突的問道,“你可知道魂殿?”
容宗瑾回神,“是!自是聽聞!”
夜凌澈瞧著他,臉上又帶上了容宗瑾熟悉的輕佻笑容,“那魂殿裡,是什麼人,你可知道?”
容宗瑾眸子一縮,背脊上莫名的緊繃,
“宗瑾,不知!”他回答。
“哈哈!”夜凌澈大笑,“連魂殿如何都不知道,你又在這裡和本王說什麼!”
夜凌澈起身,食指點了點容宗瑾的面額。
“你,丁點兒的機會也沒有!”
說完,夜凌澈從一旁的架子上拿起自己的斗篷,走了出去。
雅間的房門關合。
容宗瑾看著眼前空蕩蕩的酒盞,眼中波光幾輾,終自嘲一笑。
*******************請支援樂文正版*********************
兩日,匆匆而過。
容纖月覺得自己每天就像是上了弦的鐘表,滴答滴答的走個不停。
除了看書冊,練習自己的內息,晚上幫著某人完成據說是因為她才有的那些歌功頌德,抑或者是辱罵什麼的字眼的摺子,就是把容家上下的那些親朋好友的卷宗看個清楚。
試想這位皇帝通知了帝后省親也沒幾日,她以為也就是聲勢浩大點兒的回孃家而已,可隨著跟前這一摞一摞的容府的親朋卷宗一拿過來,容纖月覺得自己的腦袋都有些大。
幸好,倒也並非只有她這樣以為,春桃也是滿臉的驚恐,說是從前容府每年府中上下聚會也沒有這麼熱鬧來著。於是,她也是稍微的放下些心。不過她也還是認真的把這些卷宗看了個清楚,畢竟好歹她明面上還是容家的女兒。
只是當省親那日至,她在鳳儀宮宮中上下宮婢的侍奉下穿戴整齊,在前面的庭宮處等待鳳輦駛過來的時候,她也總算是知道原來紅樓夢裡那個寫元春省親時候的浩大聲勢,還真是沒有誇大其詞。
四周的鳳鸞儀仗,比起先前伴駕前往秦山玉佛寺幾乎沒有半點兒的差池,不止如此,當鳳輦駛過來,她發現鳳輦之上竟然還插著一道飛龍旗幟。而就是這道旗子,使得本就富麗堂皇的鳳凰駕輦變得更加的莊嚴威武。
這是——
“皇后娘娘,請上輦!”
說這話的是常總管。
容纖月下意識的抬頭一看,明明是她的鳳輦之上,裡面已經先坐了一個人。
而那個人,不就是皇上夜凌璟。
說是皇帝偕皇后省親,可這皇帝坐在她的鳳輦上又是怎麼回事?
“皇上?”
容纖月脫口而出。
而不止是她,就是連後面陪著皇后一同出來的一眾美人兒也都目瞪口呆。
當中,不再有禁足之罰的德妃容纖染嘴角狠狠一抿,執手擋到了自己的腰腹之間。
……
聞聲,鳳輦裡的人挑開輦簾,俊美的面容半隱在車簾之中,如墨的眸子只在那些美人兒的身上掃了眼,就只落到了容纖月的身上。
“還不上來?”
低低威嚴的話語,可當中隱含的寵溺,容纖月卻是聽了個清清楚楚。
她不由自主的揚起唇,踩到了車凳上。
當她落座,跟前的車簾放下,外面宮中美人兒還有侍衛們高呼的“恭送皇上,皇后——”的字眼響起的時候,容纖月不由得看向身邊的人。
他的眸若星辰,只是淡淡瞧著她的神情,就讓她的心頭一陣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