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個雕塑。在這些“雕塑”中,成天樂也發現了幾隻大型的彩鱗花斑裸鯉,雖然那龍形的紋路早已看不出來,可肩背上的彩鱗仍儲存完好,有的脫落在旁邊的砂砬中。
於道陽曾說過那處隱秘洞府裡有不少蒐集儲存的彩龍鱗,估計就是用這種方法找到的,他當年在這一帶苦修了很長時間。雖然有所收穫,但是成天樂採到的彩龍鱗是遠遠不夠用的,只能寄希望洞府中還有,劉漾河並沒有全部拿走。
太陽落到遠方的雪山頂上時,星宿海上起風了。這裡的風和別處不一樣,十分詭異與冷厲。貼著地面到腳背感覺風並不大,只是微微吹過而已,旁邊的湖泊不過是被吹皺水面;可是過了小腿肚到膝蓋,便如刀割般的鋒利;到了胸口,又像有人用手在推,迎著風連呼吸都困難。
此地晝夜溫差極大,像這個季節,陽光照射強烈的午後,氣溫接近十來度;可是到了夜間,又能接近零下二十度。當太陽落山時冷熱交替形成的空氣對流,往往都會捲起風勢,星宿海是群山環抱間的一處盆地,風起時便無遮無擋,各種對流會形成區域性凌厲的疾風,貼著地面不遠的高度呼嘯而過。
人行走在這種風中幾乎睜不開眼、喘不過氣、身體也站立不穩,更可怕的是寒風能瞬間帶走身體的熱量,能把人給吹透了。以成天樂之能,假如在這種風勢中硬扛一夜,恐怕也會受風寒入體之傷,而在這險絕高原上受了內傷又沒有同伴協護,是非常危險的。
飛禽走獸早已不見蹤跡,不知道都貓到哪裡躲起來了,成天樂一邊運轉法力在身體周圍形成了一個區域性的風旋,既抵擋強風的侵襲也保持熱量不至於快速散失,然後開始動手建造一個避風的地方。他並沒有走到低窪處,而是在一個土層含水凍結很堅硬的小高坡頂端,揮舞拂塵運轉法力挖了一個淺坑,並在淺坑周圍將土拍實又構築了一圈緩坡堤。
他跟梅蘭德學過運轉地氣靈樞,至少知道怎麼化轉和引導環境中的風勢。假如他用碎石築一圈擋風牆的話,不僅費時費力,而且還容易被強風吹倒砸著自己。利用山丘坡面向上的弧度,引導四面來的風勢吹向高空;而他構築的那一圈緩坡堤,風是吹不倒的,朝外的角度也很有講究。
人坐在這個淺坑中,無論外面的風從哪個方向吹來,這裡恰好一點風都沒有,身體周圍的空氣也不會被疾風捲走。成天樂沒有學過這種類似野獸築巢的生存技巧,但在這種環境下自然而然就這麼做了,不僅是因為對地氣靈樞的掌握,而且以他的修為境界,自然而然就有一種與天地萬物玄妙的呼應,知道該怎麼選擇。
成天樂坐在土丘頂端的淺坑中,周圍群山靜默只有寒風呼嘯,夜空群星閃爍格外璀璨,他真有幾分像高臺法壇中的菩薩。“成菩薩”一邊運轉法力不讓風寒侵體,一邊在定境中感受這天地自然的浩蕩威力。
玄牝妖丹大成之後,如何突破更高境界的修為?沒有現成的法訣指引,卻有重重劫數考驗的參照,路需要自己走。但修煉也並非無跡可尋,首先就從大成真人的俱足神通入手,體悟那神念心印的玄妙。
在此種境界下入定,彷彿天地自然也有其生機律動,隱約與自身形神相呼應,感應到的是天地間那種無形的又無處不在的“神念”,將自身的感悟以及神念靈引賦予所感受到的天地情懷,彷彿是在祭煉這片天地山川。天地山川當然不可被這樣祭煉,其實煉就的是自己的形神。
在定坐中達到玄妙的天人交感之境,便是御神之道。掌握御神之道不僅是突破更高境界的契機,也伴隨著術法神通妙用。成天樂不僅能給其他修士傳達神念心印,也可將自己的神念賦予天地自然中的事物。
比如他可以在一片石壁上“留下”一幅畫,如果普通遊客經過是看不見的,照相機也拍不下來,只有用神識才可以欣賞到那幅畫。同樣的手段還可以反過來用,比如山崖上有個洞口,他施法術可以讓人看不見,所見仍然是一片山壁。
那片不存在的山壁掩飾了洞口,有靈覺的生靈看見的就是山崖,神念心印的物件是不特定的所有人,這就是元神中所接受資訊的自然對映,但是照相機卻能拍出來洞口。不知道有人是否有過這樣的經歷?去一些幽深之處拍照留念,照片上有些景物是當時根本沒發現的。
而境界高深者,他所下的神念心印,法力甚至能夠融入環境的氣息中,對照相或攝像的記錄都能夠產生影響。只是這麼做不僅需要更高的境界,所耗費的法力也極其龐大。當法力散盡之後,神念心印也就消失了,那片山崖又會恢復成原先的樣子。
於道陽在遼東隱秘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