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天下;同時醫聖谷也會淡出人們的視線,天下穩定後,我醫聖穀人行事再無諸多顧忌。”
沉默,話音落下後,就是隻聞呼吸的沉默。
每個人都在思考,任鋒自然是贊同的,他是華國人當然願意看到自己的國家一統天下,身為將軍也願意為國家開疆擴土、馳騁沙場。染墨也是贊同這種想法的,他畢竟也是華國人。
任刃雖然與蕭天弘有太多的糾葛,但他也承認師父的分析是正確的。蕭天弘一統中土的腳步不可阻止,那麼既然能減少流血殺戮,何樂而不為呢?只是……扭頭看向身邊的人:關鍵在於林澤生的態度。被他在桌下暗暗握住的手幾乎沒了知覺,任刃明白林澤生已經陷入了兩難。
“其實,我想說還有個辦法。”林澤生有些艱難的開口:“他若是死了,一切都不會發生了不是嗎?”
回應他的,是染墨驚訝睜大的雙眼,秦老爺子扯著鬍子定住的動作,任鋒面含怒氣的拔劍而指,以及任刃的拍案而起,斷金般的反對:“不行!”
千古罪人
林澤生知道任刃對於蕭天弘的維護並不是出自感情,但即便明知如此,他還是感覺胸口一悶,一種難以名狀的憋悶堵在喉嚨,讓他的呼吸都不順起來。坐在椅子上,微微抬起頭看著站在他身前的任刃,林澤生面無表情。雖然再沒說什麼,但這樣的態度就隱隱是一種堅持。
手掌還因剛才的大力拍在桌面震的微微發麻,不由得皺起眉,任刃看著他喜怒難辨的表情,有些摸不透他在想什麼。不只是他迷惑,也許換了任何一個認識林澤生的人都無法相信這樣的話會是林澤生說出來的。就算是忠君愛國的任鋒突然叛變,提出弒君的可能性都比一向仁慈心善的林澤生想要殺人來的大。
望進他的眼裡,只有一派清朗坦蕩,心中的迷惑和難以置信立刻在這樣的眼神中湮滅。他是那樣的坦蕩,好像剛才那樣極端的提議根本不是出自他的口,這樣的殺戮根本激不起他的半點反應;或者說,林澤生其實本就是一個習慣了殺戮的人。不知為何,任刃竟然有些不敢與這種清澈到淡漠的目光對視,別開了眼,而那滿腹反對的理由也就沒能說得出口。
而一邊的任鋒則沒有那麼好的脾氣,半出鞘的劍橫在了林澤生的面前,,喝道:“你若只是說說也就罷了,如果要真的對我國陛下不利,別怪我不顧多年的情義!”說著,拇指在劍上一彈,劍光一閃而逝重歸入鞘後,才面色不鬱的坐了回去。
秦老爺子只是微微吃了一驚就恢復了常態,花白的鬍鬚從指縫中順過,他看著自己最得意的徒弟,表情有些迷惑:“澤生,你明知道這是行不通的,為什麼還要說出來?先不說我們是不是會同意,單就你自己也絕不可能做出這種取人性命的事情來。”
林澤生沒有立刻回答,仍舊定定的看了任刃好一會兒後才終於轉過身,對著師父老實的承認:“是,我並不會真的這麼做。可是如果按照師父你的說法,我們幫了華國,就負了天下人。我們加快了他吞併天下的步伐,也就是加快了他國走向亡國之路的步伐。而最殘忍的是,我們甚至剝奪了他們光明正大反抗淪為為亡國奴的權力。”
他的話立刻讓幾個人都沉默了下來。
是的,他們都懂得,即使天下終會一統,即使新的君主會帶他們走向富強,但並不是所有人都會願意成為亡國奴。醫聖谷若是插手,各國王室的帝王蠱都到了蕭天弘手中的話,自然大多數國家的王室都會選擇不戰而降,而這些國家的軍人、百姓甚至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就已經亡了國。王室都投降之後,他們幾乎連奮起反抗的理由都消失不見。
“所以,我必須要知道這是值得的。”林澤生的表情變得不可捉摸,說不清是沉重還是平靜,有一種不可侵犯的氣勢突然從他的身上席捲而來:“我背棄醫聖谷數百年傳承的谷訓,辜負天下人要去幫助的人,究竟值不值得。”
他的視線落到任鋒身上,繼續說道:“被他猜忌的任家將領,”視線轉移到了師父身上,“我最敬重卻跟在他身邊多年的長者,”接著是任刃,“曾被他傷害至深的人,”收回目光,他的聲音平淡無情,以一種全然冰冷旁觀的姿態一一評判著這些人,全然不顧他們因他的話而突變的臉色。
此時的他,不是敬重師父的徒弟,不是與任鋒相交多年的朋友,也不是愛著任刃的男人——他是醫聖。他要站在一個制高點,俯視著、評估著、計算著這個會決定醫聖谷未來的轉折點。
“你們都在下意識的維護著他,幾乎不經過思考的。”說出最後的總結,林澤生的表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