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站在他的身邊。
蕭天弘凌厲的目光掃過矮□去的人群,當觸及到站在邊緣並肩而立不肯屈膝的兩人時,眼神微閃,卻並未追究,只將視線若無其事的移開。“都起來吧。”他溫和卻不失威儀的說道。話音一落,由任鋒帶頭,軍士們齊刷刷的站了起來,動作整齊劃一。
立於千軍之前,視線掃過面色反應各異的江湖人士們,卻不甚在意,只最終將目光定到了神色有些奇怪五當家身上,蕭天弘冷笑道:“迪寬律王子好手段,這挑撥離間之計真是毒辣。“
此話一出,五當家臉色驟變。
其他一干人等全部面露茫然,迪寬這個姓氏大家是都熟悉的,北漠國王室的姓氏。只是……北漠國的王子?他在說誰啊?
蕭天弘危險地眯起眼,從心底迸發出難以抑制的恨意。就是這個人,這個北漠國名不見經傳的王子,竟然在很多年前就潛伏在了華國武林之中,在多年後將華國武林攪得一團亂,與狼子野心的北漠國裡應外合,將華隊攻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前世的他只專注於政事,對於武林江湖實在是不屑於理會的,江湖草莽之人如何能成大事?但也就是這樣的輕視,讓他在為帝多年的經歷中栽了最大的一個跟頭。當時任家已亡,華國竟然找不出一個可以比擬任家的出色將領來,最後竟是靠著家底殷實,硬生生拖了多年才將資源貧瘠的北漠給拖垮了。
兩國多年的征戰,雖以華國最終取勝結束,但也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華國也因此低迷了下來,再不復之前強大無敵的盛況。多年來的征戰,蕭天弘早就將北漠的底子摸得一清二楚,重生以來自然更不會放鬆對北漠的防範,將此時已經潛伏在華國武林中的迪寬律重點監視起來。
然後他才知道,俠義莊——易時鳳娘夫婦——醫聖谷——任刃,這一切竟然都是聯絡在一起的。這一世,他吸取了前世的經驗更加精於政事,防患於未然,同時對於任刃也有了不一樣的心思……想到這裡,蕭天弘的視線飄忽著望向了遠處模糊不清的身影,心裡忽然悶的有些喘不過來氣。
用盡手段心機,想要將他留在身邊,但到了最後還是捨不得,捨不得看著他再一次死在自己的面前。於是放他離開,卻不料反而讓他陷身險境。這迪寬律如何陷害易時夫婦,他都是知道的,卻按兵不動,只等著關鍵時刻揭開迪寬律的身份,給北漠重重一擊。但卻沒料到這迪寬律居然瘋狂到想要轄制醫聖谷,更重要的是,任刃還在谷中!
接到這個訊息的時候,蕭天弘震驚。任刃身中劇毒,身體還十分虛弱,若是在這個時候被人驚擾了醫聖谷,他不敢想象任刃會有什麼樣的後果。於是他向在歸途中的任鋒急發密令,讓他立刻改道馳援醫聖谷。即使明知道有任鋒在,醫聖谷必然萬無一失,但牽扯到了任刃,他卻是坐不住了,不顧所有人的阻攔,秘密出京,御駕親征。
蕭天弘無奈的扯了扯嘴角,他自己也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為了一個人而已,他居然在這個時候只帶了這點軍隊就公然與江湖人士對峙。理智上明明知道不可以,但嘴似乎不是自己的,命令就那麼發出,身體也不是自己的,就那麼隨軍離京了——只想確定,這個人是好好的。
看到了,任刃的確是好好的,能站能行能說話,還能下毒戲耍這些江湖人士……明明該高興的,卻在看到與他並肩而立的人時,只剩下一種苦澀的艱澀。暗暗舒了口氣,蕭天弘將注意力重新放回眼前。
他也不欲多說廢話,手臂一揮,身邊的小兵就已經呈上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木匣子。不慌不忙的,當著五當家——迪寬律的面開啟,裡面是幾樣樣式簡單卻精緻的首飾,帶著明顯的北漠風格。
迪寬律勉強維持的鎮定終於維持不住,望向蕭天弘的目光是再也不加掩飾的憤怒:“你對她們做了什麼!”
蕭天弘擺擺手,淡然道:“王子不必憂心,朕可不是迪寬真那樣的帝王,居然要靠著挾持兒媳和孫女來讓兒子為自己賣命。”頓了頓,彷彿沒看到迪寬律目呲欲裂的表情,繼續說道:“朕只是向迪寬真提出要邀請王妃和公主來華國做客,所幸他並沒拒絕。”
蕭天弘這話說得極狠,迪寬律青年就入了華國,隱姓埋名小心翼翼,可以說是經歷了千難萬險,更是有家不能回,有國不能歸,若說是愛國的信念支撐著他,不如說更多是在北漠的妻子和女兒是他不肯放棄的牽掛,讓他不得不在陌生的國度堅持下去。這些事情外人或許不知,但重生一次的蕭天弘怎麼會不明白?這個母妃出身低微的迪寬律是個不受寵的王子,所以才會將這樣危險又不討好的臥底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