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幕。那個他努力遺忘在記憶深處,卻忽然復又出現的人,會這樣的消失不見。
就這樣立在門外,呆呆地站著,視線好像被黏住了一般無法從那人的身上移開一分一毫。其實他的睡相併不好看,微張著嘴,似乎有口水沿著嘴角滑落,因為姿勢的不對還有著淺淺的鼾聲。但蕭天弘卻有些貪戀的看著,看著他遺失多年後才終於能重新觸控到的人。
不知過了多久,任刃緩緩睜開眼,慢慢坐起身,揉了揉眼睛,擦了擦嘴角。視線迷茫了好半天才逐漸恢復清明,明明視線也掃過了窗外,卻完全沒有察覺到佇立在他門外好久的人。
蕭天弘感到心中又是一陣憋悶,讓他的呼吸都有些困難。以前的任刃不是這樣的,以前的任刃總是能在人海中第一眼就看到他,每次他還未走到門前任刃就已經率先迎了出來。似乎心有靈犀一樣,總是能感知到他的存在。
伸出手,輕輕在門扉上叩了幾下,他靜靜地等著。
只是一小會兒,木門被開啟,露出少年因睡在宣紙上而沾上了墨跡的小花臉。蕭天弘壓下複雜的心緒,只是掏出了懷中的手帕,輕輕地撫上少年的臉龐,淡笑著:“怎麼搞的,滿臉都是墨。”
任刃已經怔愣在了原地,他幾乎以為眼前的人是幻覺。蕭天弘不是一向對他躲避不及的嗎?怎麼會出現在他的門外?更何況居然滿眼溫柔注視著自己?直到臉上傳來絲綢順滑的觸感,任刃才恍然醒悟,立刻跪倒在地:
“參加陛下。不知陛下到來,任刃有失遠迎,不勝惶恐。”身子伏的低低的,似乎寧願低到泥土中去,也不肯抬頭看他一眼。
蕭天弘只覺得一腔苦澀從口中只流到了心口,以前的任刃總是沒大沒小的,即便是行禮也定是目光緊鎖著他的,什麼時候如此放低過自己的姿態,什麼時候這樣的躲避過他的視線呢?
慢慢的,他蹲□子,伸出手抬起少年的頭,與他平齊。
“任刃,十年了,我終於找到了你。”年輕帝王有力的指尖輕揉著他沾著墨色的臉頰,語氣溫柔的幾近飄忽。
任刃睜大眼,已是震驚莫名——
作者有話要說:蕭天弘:大家好,我知道很多人期待我很久了,我終於正式露臉了!樓下的朋友們,你們好嗎?O(∩_∩)O~
於是,傳說中的渣攻來了~~╮(╯_╰)╭
30章新增和諧友愛插畫,大家可以去萌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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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夢十年
是的,十年。
人的一生中能有幾個十年?
蕭天弘對於十歲以前的記憶並不是很清晰,只有模糊的光影。他只是一個懵懂無知的,不被重視的皇子。那十年的記憶是模糊而快樂的,好像淡粉色的夢,稚嫩柔弱的一戳就會破碎的幼年的夢境。
十年之後的色彩突然鮮明瞭起來,有明黃,有鮮紅,有墨黑……
那時的記憶已經碎成了一片一片,卻被時間打磨的銳利,如同細小的牛芒戳進了血肉之中。一個陽光金黃的午後,他與母親一同迎來了那個很少來到他們所在宮殿的帝王。他還記得那映著金黃色的陽光緩緩走來的身影,明黃色的衣袍幾乎和陽光混為一體,讓人仰望的耀眼。
之後呢?之後的記憶總是摻雜著刺目的鮮紅,與那高不可攀的明黃交織在一起,那是色彩鮮明的幾近荼靡的夢魘。他真的以為他會死去的,那樣的恥辱,那樣的凌虐,讓還年幼的他燃不起生的勇氣。
可是,走在他前頭的卻是母親。那個只是福妾的,默默無聞的母親,那個總是會將他抱到膝蓋上溫柔而笑的母親,就那麼自盡了。因為,她看到了那不堪的景象,她看到了父子**的一幕。
她沒有哭泣,沒有吵鬧,只是默默的看著。看著自己的皇兒如何被那個稱頌為“文雅謙和”的帝王壓在身下,單薄瘦弱的身子如同被擱置到狂風巨浪中的小舟般搖擺,好似在下一秒就會翻覆無存。
靜靜的等著,等著自己名義上的丈夫心滿意足的站起身,更換衣裝,緩步從內室中走出。她站在門外,禮數周到的行了禮,恭送帝王。
不緊不慢的,她走進房間,用溫溼的手帕輕輕地為她的皇兒擦乾淨了腿間的血跡,很溫柔的用上好的傷藥為他塗在患處。然後好像從小就做的那樣,將目光呆滯的孩子圈在腿上,輕輕柔柔的告訴他:你已經不是孩子了,要學會保護自己。母親會為你鋪好道路,之後就要靠你自己了。
當晚,閩福妾被居心叵測的侍女刺殺,不治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