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望任刃了。
從馬上的行李中掏出匕首,蹲在潭邊乾淨利落的將幾條魚清理乾淨,從旁邊的樹上劈下幾段樹枝將魚串好,任刃也已經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回來了,一手捏著幾株各色造型奇怪的植物,一手抓著一捆枯樹枝,肩上還搭著一套乾爽的衣服。
將手中的東西放下,把衣服拋給林澤生,示意他穿上。
明明是個溫潤的大夫,但衣服一脫,赤著上身打理獵物的樣子倒更像是山野農夫了,果然是人靠衣裝嗎?任刃也不知為何對著這樣的林澤生有些不自在,似乎這樣的他帶著莫名的侵略性,還是一副謙謙君子狀的林澤生更好相處些。
林澤生抬頭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便將衣服套上,再次恢復了翩翩君子的形象。然後將枯樹枝擺好便開始生火,待火足夠旺便將串好的魚遞給任刃兩條,同時從他手裡接過一株綠色的四葉楔形果實,用手掌捏碎,將汁液均勻的滴到手中的魚身上,才將魚置於火上翻滾。半生不熟時又將其他幾種植物的汁液依次抹在魚身上,漸漸地烤魚的香味便揮發出來,刺激的飢餓的二人不由自主抽了抽鼻子。
待到魚熟了,兩人便也不謙讓便拿起自己身前的吃了起來。由於都是教養極好的人,即便是餓極了也沒有狼吞虎嚥的架勢,仍舊是斯斯文文,姿態優雅,偶爾吃了嘴角一圈黑糊也立時用手帕擦了去。
只是從烤魚到吃魚的全過程,沒人開口說過一句話,兩人甚至連眼神交流都沒有,但又偏偏默契的難以言表。
吃飽喝足後,天也暗了下來,兩人商議一下決定明日再爬山,便打算宿營在這碧潭旁了。
林澤生取了瓷瓶,將瓶中的粉末沿著兩人和馬匹安置的周圍在地面灑出一個不小的圈,然後又換了一瓶,將其中的汁液滴到燃燒的篝火中,直到散發出一股清香才收了手,取了包裹墊在草叢上躺了了下來。
任刃看著林澤生的一系列動作,側身枕在包裹上撇撇嘴,“你那藥粉只能防住蚊蟲,若是有猛獸怎麼辦?”
林澤生微眯著眼躺在他身邊,也翻過身側對著他,兩人的距離不足半米,甚至能感覺到彼此的呼吸帶起的氣流,指了指篝火道:“我剛滴了驅獸香,一般的獸類都會避開這裡的。”
任刃疑惑;“之前幾天也不見你用這個驅獸香啊?”
林澤生笑笑,抬手摸了摸任刃半乾的發,手感沒有平日的順滑,但溼漉漉的卻似乎從掌心直清涼到了心尖上,於是見他沒有拒絕便又揉了幾下,這才道:“之前幾次我們都在下風處露營,而且接近路邊,一般不會有什麼猛獸出沒的。但今日我們住在水源附近,又在上風處,不得不小心些。”
任刃點點頭,反正這些事聽他的應該沒錯,剛要再說些什麼,視線突然一凝,臉色突變。林澤生敏銳的感覺到對面的人身體一僵,隨後眼前一花,任刃已經蹦出到幾步開外,一臉戒備的盯著林澤生頭上的半空處。
林澤生也反應極快的翻滾躲開,卻疑惑自己沒有聽到也沒有感覺到任何危險,但看任刃的表情不似作偽,只好有些踉蹌的避開後站來起來,順著任刃的目光望去……
有些不確定自己看到的,林澤生又向前走了一步,還不太確定,再走一步……林澤生哭笑不得的蹲在剛剛躺下的地方,伸出食指指著身前的小東西,看著任刃還是僵硬的不肯靠近,不確定的問:“你怕這個?”
任刃面色有些發黑的緩緩點頭。
林澤生伸出手指捏起從頭上的樹枝上吊下來的,指甲大小的蜘蛛,攤在掌心,嘆了口氣道:“這是普通的小樹蛛,不咬人的。”說著伸出手向任刃邁了一步,後者見狀立刻飛退了五步,面容更加僵硬。
林澤生理解不能的打量任刃,眼底帶了戲謔的笑意:“你玩蠱蟲的時候怎麼一點都不怕?那東西可是劇毒。”
任刃立刻反駁:“那不一樣!”聲音怎麼聽都有色厲內荏的味道,換來對方笑得都眯起來的眼和淺淺的梨渦兩枚。
說來也怪,他藝高人膽大的任二少不知為何就是天生害怕多腿的蜘蛛,無論大小,即使看到米粒大的小喜蛛也能讓他起一身雞皮疙瘩,不經思考身體就會自動躲避出幾步遠。
任刃當然看到了林澤生毫不掩飾的促狹笑顏,見他將手中的蜘蛛遠遠地拋開後,回想起剛才自己誇張的反應立刻臊的俊臉發紅,但也只能在林澤生似笑非笑眼神中一步三頓的蹭回了包裹邊,強裝自然的躺下,閉眼。
悉悉索索的聲音響了一會兒,林澤生也躺在了他身邊,熟悉的藥草味道撲鼻而來,伴隨著他很是信誓旦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