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與華貴君毫無相干。他至今纏綿病榻,若是叫他得知,豈不是令他多生煩惱?樓閏賤如螻蟻,死便死了,又何必連累不相干的人?就是楚侍君,也只是一時誤會,此事與他業無干系,都是樓閏一人之過,還請陛下明鑑,樓閏感激不盡!”頭在那門板上擺來擺去,若不是無力,必定要磕得頭破血流。
女帝聽得有理,腳步不覺一頓,看向樓閏,只見他全身傷痕累累,綿軟無力,癱軟在木板上,不覺心裡一嘆,低低道:“也算你對你主子有心…楚侍君是否牽涉其中,明日一問便知,今晚卻不免要受點牢獄之苦。事已至此,將這兩人押解下去吧。”
楚楚哼了一聲,真覺此人愚忠得不可救藥。這樓上杳無聲息,分明是那華貴君不想替他擔干係,只可憐她這樣七竅玲瓏之人,一時良善,倒要嚐嚐這漂沙國天牢的滋味了。可恨這歐陽霏,做誰的面具不好,偏做成這個樓閏的,彼時他威風八面,要風得風,如今他眼看要一命嗚呼,卻叫她短時間內能易容成何人?!
她在那裡生悶氣,卻見一道目光緊盯著她而來,順過去一看,只見那肥胖女祭司眼睛猛然張開了些,碧綠的眼珠猶如貓眼一般,緊緊盯著她面容不放,突然大步走過來到她面前立定,指著她道:“這位姑娘是從哪裡來的?”
楚楚心下猛一陣咯噔,已聽那月娥女官柔聲道:“大祭司,這是新入宮的楚侍君。”
楚楚驚魂未定,看那雙貓眼在她身上掃來掃去,連忙挺了挺胸膛,瞪了她一眼。那女祭司聞言,滿面失望之色,難以掩飾,喃喃道:“男人?!怎麼可能是個男人?”說到後來,情不自禁伸出手來,向她前胸撫去。
楚楚嚇了一大跳,驚叫道:“非禮呀!”跳腳往後便躲,口中大叫道:“女帝姐姐,就算你要殺我,總不能老是看著別的女人非禮你的男人吧?!難道你們漂沙國還有戴綠帽的嗜好?”女帝滿面通紅,只得伸手一攔,道:“大祭司,子楚是千真萬確的男人,我和月娥,以及很多宮人,都是親見的。”
那雙貓眼立時一黯,變得毫無神采,自語般道:“是男人………不是她,她怎麼還沒有來?!按照天相,再根據龜卜,應該就是這幾天…難道漂沙國此劫,註定無解?………不成,我要再去算算。”突然向後猛一個轉身,她這樣肥碩的身材,跑動起來倒也靈活無比,猶如一個圓滾滾的肉球,急急滾將了出去。
楚楚只覺得一顆心已經蹦到喉嚨口,差半刻便要跳出來,剛舒得一口氣,突聽月下苑內有什麼東西打落在地,發出極響的哐啷一聲。本來躺在門板上的樓閏身體劇烈一震,猛地向樓上看去。
女帝業已察覺,急急道:“阿華!”忙舉步上樓。還沒走到一半,已見樓門大開,搖搖晃晃,扶牆走出來一個身影,只披了件單薄的寢衣,衣服似乎濺著了,半面都是溼乎乎的,身體也跟著微微發顫,頭髮還在一根根往下滴著水,面容臘黃,還透著不正常的虛紅,顴骨都幾叉出面孔,一副病態,跟前幾日清絕秀姿,意態閒遠,簡直天差地別。
女帝顫聲道:“宮裡人都到哪裡去了?怎會如此狼狽?”猛想起以容華的脾氣,月下苑內通常只有他和小樓兩人,如今小樓既已就擒,他自然落了單,此番定是摸索起床之際,碰到了水盆,不覺面色黯然,迴轉身低低道:“月娥,你再去喚幾個得力的宮人過來,速速將華貴君扶進去。”自己疾步上前趨近,舉袖就要替他擦試。
誰知華貴君眼睛雖然不好,動作倒是極快,轉頭便避了去,冷冷道:“我不太習慣陌生人,便不勞月大人費心了。”
女帝落了空,知道他動怒,自己亦是有愧說不出,大為尷尬,僵立在那裡。後面月娥已微笑道:“華貴君的脾氣,月娥自然是明白的。但眼下樓閏行刺慕紗王,失手被擒,還需收押下去,明日便要問斬。華貴君身側,卻不能少了服侍之人,月娥雖然眼拙,也會盡心找個幾個伶俐溫良的宮人過來,不知華貴君以為如何?”
華貴君冷笑道:“月大人的眼光自然不錯,哪像容華,本來便是瞎子,找的近隨,自然不是小偷便是強盜,刺殺慕紗王還是輕的,接下來說不定還想弒君,卻千萬不能就這般放過了,也不用等明日了,索性就地格殺,還來得乾脆。幕後黑手也不用問了,他一直跟的是容華,此事當然與容華有關,也正宜在此正法,倒還乾脆!”突然從袖中取出了一把鏽痕斑駁,看起來有些年頭的匕首,鏗鏘一聲拔開,將脖子向前一送,赫然便要引頸就戮。
底下都是一陣驚呼。女帝嚇得直冒冷汗,撲上前去,一把將其擊落,順勢將他死死抱住不放,顫聲道:“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