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3 / 4)

的睫毛覆蓋下來,投下深深的陰影。

老者及見她的面容,猝然一驚,不能置信地看了又看,呆了半晌,才苦笑道:“我這是發什麼痴,羅衣都死了十多年了”搖搖頭,伸手去探她鼻息,喜道:“還好,還有救。”

他不顧她身上泥濘,一把將她背在肩上,也顧不得去拾掇那幾只還在試圖逃脫的松雞,加快了腳步,急急往南面趕去。

他匆匆趕路,並沒有看到,趴在他肩頭那似乎奄奄一息的少女,突然睜開一雙精光四射的靈動雙眸,帶著嘲諷的微笑,看了那撲騰的松雞一眼,復又蹙眉看著老者那滿是補丁的布衫,最後閉上眼睛,重新回覆成那僵硬的模樣。

大雪下了整整六日,將爾寨通向四方的道路封成凍土。好在對這種天氣,當地人都早習以為常。家家戶戶都儲備了足夠的糧食,閉門不出也不成問題。

到第六日,北風越發淒厲,天地間都是灰濛濛的,風中都是雪花和冰雹。時值黃昏,天色眼看沉將下來,空曠的冰路上,突然出現了一個行人。

這是個身姿挺拔的男子,腰懸長劍,披了件銀色的斗篷,露出一張年輕俊秀的面容,濃黑的劍眉修長入鬢,雙目湛湛,燦若星辰。在暴風雪中獨自行走,顧盼雄飛,神態悠然自得。這麼烈的風雪,居然也對他無可奈何,任由他緩緩穿越了差不多整個村寨,最後來到塔河與白山交接之處,待見得山麓下,幾間小木屋靜靜立在雪中,斜挑出一塊“酒”字的三角形條幅,少年微微一笑,三步並作兩步趕上前去,在門上極有節奏地扣了三下。

便聽得一個蒼老的女聲笑道:“小衣又來了。”木門吱啊一聲開啟,探出一個頭發斑白的老婦人,眉開眼笑將那少年讓進屋去,口中還道:“今年這麼大的風雪,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

少年人早將那斗篷摘下,露出一身同色勁裝,笑道:“我怎麼捨得下薛老伯的的清燉細鱗魚湯呢?每年就算是爬,我也要爬到這裡來。咦,老伯人呢?”

突聽一把嬌俏的口音懶懶道:“既然是饕餮,為的無非是美食,何必煞費苦心跟人套交情?太辛苦了。嬤嬤,莫睬他。”

少年愣了一下,但見簾外紅色的衣角一閃而過,看老婦滿面喜色,不覺奇道:“莫非是羅衣姑娘回來了麼?”話一出口,醒覺不對,哪裡有死而復生之事?正自懊惱,卻見老婦毫不介意,笑眯眯道:“不是羅衣,是羅羅。”

那把聲音在簾外笑道:“可聽清楚了,不是你從小單戀的羅衣,而是羅羅。……據說你愛她很多年了?十歲的男孩子也懂這個?”

少年猛然怔住,稜角分明的臉驀然熱血上湧,暈開如三月的桃花,窘然看了老婦一眼。後者微微笑著,用洞悉一切的眼神看著他,笑道:“羅羅又調皮了。”

那聲音愉悅地笑了起來,突然一變,道:“好好聞的味道,是我最愛的細麟湯啊!…不管了,爹爹,我一定要先喝一口!”

便聽得一陣吞嚥的聲音,才聽老者笑道:“好了好了,你這丫頭再喝下去,就要見底了。”

門簾一動,老者閃身進來,笑道:“好在小衣是自己人,沒那麼多講究。來,小衣,這是你最喜歡的清燉細麟和狍子肉,被小丫頭偷吃了幾口。那松子酒可是拿出來了?”

少年忙不迭取簪便下,一連吃了好幾筷,笑道:“薛老伯的手藝更勝從前了。”

老婦微笑向門口努了努嘴,那聲音便懶懶道:“好好,都給他。趕情他比我還親呢,啥好東西都要端出來。算了算了,我讓路還不行麼?”腳步聲輕盈,竟是顧自去了,簾下留下了一大壇酒。

老婦失笑將它捧起,開啟簾看,早不見了那人的身影,回頭看少年窘態未消,笑道:“小衣莫怪,這撿來的丫頭,就是這麼刁鑽古怪的。”說著已將酒罈放到案上,一手將封泥拍開,空氣中頓時溢開一股濃洌的酒香。

少年閉上眼睛深深一聞,方張開眼來笑道:“就是這個味道。”

老婦早給他斟上了一杯,笑道:“小衣喜歡,就多喝點。這些年,你每年都來看我們,真是好孩子,可惜羅衣”已被老者橫了一眼,方笑道:“我又糊塗了,盡扯這些陳年爛芝麻作什麼?小衣,等羅羅高興,我叫她來跟你見禮。你不知道,她長得簡直跟羅衣猶如從一個模子刻出來一般呢。”

少年手中的酒杯猛然一震,松子酒便溢了幾滴出來,已聽那把聲音遠遠傳來,嬌聲喚道:“哎呀,松雞怎麼跑了?爹爹你快來抓呀!”

老者搖搖頭,正待出去,突聽少年道:“薛大伯,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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