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請叔叔告知這是個什麼詞?”
“我本也說不出口,只是你這個主子既然問了,我也就顧不得臉皮了。敢問珍大爺,這扒灰二字怎麼講?”
賈珍原本恭敬的等著,一聽到這兩個字,心裡就更慌了,這下腿也抽住了,舌頭也僵了,話了不會說了,只是愣在那裡。賈政不耐煩跟他久耗著,見他這個樣子更是厭棄,當下就喝道:“怎麼我還問不得了?你以為你當了個族長,就真的可以為所欲為了?今日裡我且不憑著身上這官皮,就是擔著一聲敬大哥的囑託,我也要好好審審你。這究竟說的是什麼?有是沒有?到了哪個地步了?是你主動的還是他人?究竟誰不守婦道誰不遵人倫?你可以以仔細說來,不然不要怪我不客氣。我也不介意來個大義滅親。”
被賈政這樣一連竄的逼問,賈珍的腳早就軟了,嗤通一聲就坐在了地上。賈政原就懂得怎樣審訊逼供,這一連竄的作勢威嚇,賈珍這個紈絝子弟怎麼守得住心防,再加上賈政雖是賈珍所害怕的人,但也是他所依賴的人。
於是賈珍就哭哭啼啼的說了:“二叔我冤枉啊,我真沒做什麼壞了人倫的事情。也不知這府裡的人怎麼會亂嚼舌頭的。我只是。只是,只是憐惜,對,就是憐惜兒媳婦。蓉兒是個好孩子,只是他整天忙忙碌碌的,把一個如花似玉的好媳婦扔在家裡空守著屋子。這媳婦兒時我給他定的,我看著哪裡都好,怎麼蓉兒就看不上呢?我只是想讓兒媳婦開心一點,就多關注了一些,差人送了幾回東西,但都是守著禮法的,並沒有逾越啊!”
“真的?”
“真的真的,我怎麼敢騙你老人家呢?”
賈政聽了暗中鬆了口氣,道是還好,還來得及,不然這樣下去,難保不真的出事。只是還是追問道:“真的只是送了兩回東西?沒讓人傳些什麼話過去?你那兒媳婦又是怎麼回你的?還有,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齷齪心思,心裡又是怎麼想的?”
賈珍期期艾艾的說道:“真的只是送了兩回東西,不過什麼都瞞不過您老人家。確實是讓人傳了兩回話,只是讓她寬心而已,讓她好好保養身子,不要,不要讓人看著心疼。”說道這裡,賈珍也羞愧得說不下去了。
只是賈政還是盯著他瞧,賈珍知道也瞞不住,反正也說開了,就臉皮一撕,橫下心說了個明白。總比賈政這樣看著他強些:“開始時只是送東西過去,那邊已沒什麼表示,送東西的人說那人還是行了禮叩了謝才收的,後來送東西過去也有了回禮。就真的只是是樣,再沒別的了。那人雖嫵媚可人,也很合我心意,難免有些,有些行動中看著別人想這是她。但這只是男人的瞎想想罷了,侄兒再不堪,也不會做那些事。不說別的,要是這樣的話,可讓蓉兒真麼好。”
這最後的話說得倒真也算是情真意切了,賈政知道了這些,也沒打算怎樣,只是不想真的讓事情弄得那麼不堪,於是就說道:“沒想怎麼樣?哼哼,只怕是這一送一回的,接下去也就沒了邊了。到時候就真的出了什麼禽獸不如的事來。我且在這裡警告你,把那些個想頭都丟開了。她是你兒媳婦,自然有你兒子關心她,她過的好與不好,都是你不該看的,就是要送東西也有著她婆婆她丈夫。你要是再看不過。可以對你兒子說,也用不著你來安慰美人心。她可不是外頭的粉頭,要你來獻殷勤。你可記住了?你若再如此,我可不介意讓人生病了,甚至殘了沒了,更或是以無出給休了再遠遠的打發了。知道了?”
“知道了知道了。”賈珍忙不及的點頭。賈政厭惡的看著他,道:“看看你這是什麼樣子,只怕是你這一身都耗在了女人身上,連根骨頭都撐不住了。還不起來,收拾收拾給我回去!”
賈珍聽這事算是了了,忙起了來。收拾了收拾,又掏出帕子抹了抹臉,才告辭出去了。賈政看著他這個樣子,雖是無奈,但也鬆了口氣,這下好了,大概不會再弄出來腌臢事來,牽連到自己府上,甚至被人捕風捉影的,弄到大家臉上無光,不管怎麼說,元春哪裡是最要緊的。自己倒是不圖攀著女兒做官,只是希望元春的面子裡子都好,不要背地裡被人說什麼,更甚至因為一些無關的事,讓三皇子心裡存下什麼不好的來。
等回了房裡,晚上歇下無人時,賈政就把這事告訴了子肜。賈政出馬,子肜哪裡會有什麼不放心的?接著,子肜又把白日裡在老太太那裡說的事給賈政學了一遍。賈政聽了嘆口氣,說道:“好好的,你扯什麼冷香丸啊?她娘雖不好,這做女兒的可沒得罪你,你好歹是做長輩的,去欺負一個毛丫頭算什麼?就是不喜歡,也要看著她真不是個好的才說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