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釵本於此道上就通透些,現在這樣府裡的大事也可以如此擺佈,更是長了見識。只是她娘終究是內院婦人,心思又狹隘,真是可惜了寶釵。
等到那一日,果然是鑼鼓喧天,人群熙攘,熱鬧非凡的。別說一些商戶人家,就是一些官員也來捧場了,不為別的,只為了這王賈二姓。
外甥成親,這做舅舅的當然得過來,雖然王子騰根本沒把薛王氏當成妹妹,但王老爵爺的面子還是要顧的,外頭那些糊弄人的體面也是要講的,再者這薛三爺的兒子還是要看看的。於是,王子騰沒法推託,只能過來。等到了地界上,看著這樣的光景,心裡就抽了口氣,雖然面上還是微微帶了笑意,心裡可是把薛王氏罵了個狗血噴頭。
好個愚蠢的婦人,只知道招搖顯擺,一個皇商的身份,娶媳婦就鬧得如此場面,這明擺著接著藉著誰的聲勢。這不是把皇后娘娘及兩個小皇子殿下推倒前面當靶子嗎?幸好存周這老傢伙退得早,又狠是幫了皇上的忙,拔了皇上心中的刺,不然可是真要天威難測了。在思及自己,因為替太上皇做了些事情,雖然也早就謀劃抽身,但一步步的抽退,明裡暗裡的表明著那些個忠心耿耿,才能安然退身。就是現在還是給了個就近看著的位置,以後自己還是要更是小心,最好在皇上那裡能做到不說不看不做。想到這裡又是羨慕存周這個老小子,可以享清福了。
王子騰一來,這薛蟠馬上過來親迎,一擱鞠躬到底,不是他今日穿著紅袍子,後頭又有人跟著扶著,他就要腳軟跪在那裡了,沒法子,誰讓他就是怕這個舅舅來著?王子騰受了他的禮,今日也不想訓他,只是點點頭說道:“今日以後,你就更要有擔待些了,再不許胡鬧了。”
薛蟠忙不迭的應著,腳還是軟的,心也虛的利害。子騰也沒多說什麼,就讓薛蟠給引了座兒。薛蟠讓這舅舅坐下了,親自奉上了茶,舅舅讓他離開招呼別人了,才覺得腳下也有力氣了,胸口也不慌了,只粗粗長喘了口大氣。
王子騰往那裡一坐,也有人要上來搭訕的,只是擋不住他那個氣勢,只是行了個禮就跑了,饒是這樣,還是人來人往的。王子騰不耐煩了,轉眼一看,冷不丁看見寶玉從裡頭出來,就衝著那裡笑了。
寶玉也是疲於應付,才往上首裡一看,就看到他舅舅坐在那裡,忙疾走了兩步,過來給他舅舅行禮。他這一過來,那些搭訕的人才不好再過來說話,也算是給王子騰解了圍。
王子騰看到這外甥自然是高興的,笑著問道:“你早就來了?你父親呢?”心裡雖然知道存周這老小子肯定沒來,但還是要問的,要不是舅親為大,他還要坐主桌上首,他也不想來呢。
果然,就聽寶玉答道:“父親身子微癢,前些日子就開始靜養了。母親前段時間累狠了,太醫也讓養著。大哥要在父母面前伺疾,實在是走不開,所以才差我過來給薛大哥哥賀喜。”
這話說得有板有眼的,讓子騰著實喜歡著,又問了他幾句功課等語,發現這寶玉也是讀得甚是通透,就更喜歡了。聯想著自己的孫子跟寶玉同年,就動了要把孫子接回來親自教導的念頭,再想想兒子,唉,兒子還是在外頭再多待個幾年才好。這也算是皇上還信得過自己,壓著這小子打磨,不然,這捧殺二字最是讓人防不勝防的。而大外甥珠兒,回來有段日子了,還是晃盪著,也是皇上要晾著的意思。這小傢伙也不急,整日裡除了看著家裡的營生,竟然都不和人應酬,怕是很得了皇上的眼啊。也真是,好歹是那狐狸的兒子,怎麼會連這些都不知道?
甥舅二人相談甚歡,也算是把這場酒給對付過去了。
不說這一晚上薛蟠如何小登科、被翻紅浪,而夏金桂看著五大三粗的新郎如何的失望、又被如何的折騰的,這一晚上就過去了。金雞啼晨,夏金桂縱使在家如何嬌慣,但還是知道這些個禮數的。雖然心裡失望,身子又累,晚上又沒敢怎麼睡實,夏金桂還是硬撐著身子起床了。只是她再怎麼著,昨日還是個黃花大姑娘,這洞房之後的場面還是看著害羞的,又磨不開臉就這副樣子叫人進來服侍,看著屋裡漸漸亮了起來,又擔心誤了時辰。實在沒法子了,再下了狠心去搖晃薛蟠這光光的身子。
薛蟠昨日也累,又被灌了好些酒,晚上又勞累出工了,再加上平時就不是早起的人,這會子睡得正熟,哪裡還記得這是他成親後的第一天,更記不得身邊推搡他的是他新娶的小媳婦兒,這就不耐煩了,一巴掌就把這推搡他的人給忽了出去。
薛蟠不是憐香惜玉的人,這下手也是個沒輕沒重的,夏金桂也沒料到有這麼回事,這下子就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