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自己竟然流淚了?
安然愣愣的看著手上的水滴,‘你想你的孃親了吧?’心底有一個問題形成,卻沒有人回答。
“然兒!”一聲輕輕的呼喚,帶著小心,帶著試探,帶著絲絲的歡喜,帶著種種留戀。
安然再抬頭看向潘氏,臉上露出笑容,慢慢的走過去,“孃親!”
潘氏沒有想到女兒還能喚自己‘孃親’,傻呆呆的看著安然一步一步的靠近自己。
安然伸手抓起潘氏皮包骨頭的手,心裡的酸澀再起,摩挲著那略微發涼的骨頭節,抬頭看著依舊發呆的潘氏,“孃親,我想你了!”
安然說完話,就靠進了潘氏的懷裡,輕輕的,她怕壓到了虛弱的潘氏。
潘氏直到女兒帶著溫度的身子倚在自己的懷裡,才幡然醒來,歡喜,思念,疼寵,各種感覺夾雜在一起,衝擊著潘氏的心,那瘦弱的身子迸發了無數的力量,一把把安然摟緊懷裡,很用力很用力。“然兒,然兒,孃親也想你,孃親好想你!”
潘氏哭哭笑笑,瘋瘋癲癲的模樣,讓安然心裡難過,眼淚隨著眼角不停地滑落。
閔氏早就哭成了淚人,可是還是討人嫌的走了上來,“主子,您身子不好。大喜大悲。您受不住!”
彷彿是為了驗證這句話一般,潘氏突然停止了哭聲,身子向後倒去。
安然一把抱住潘氏的身子,輕輕的把人放倒在床上。摸著潘氏的脈搏。‘怎麼這麼虛弱?’回頭看了一眼閔嬤嬤。
閔氏才搖了搖頭。“小姐,主子不讓說她的身子情況,所以老奴那日才要小姐回來看看。老奴怕,唉,小姐再不回來,就見不到主子了!”
安然心裡堵的慌,早知道這樣,她會早早的回到洛陽,不會在路上各種停歇,不會為了吃個海鮮改路而行,甚至,她在回到洛陽的那日就會來看看她了。
似乎是跟自己生氣,安然給潘氏診了脈,從懷裡掏出好多的藥材,也不在乎閔嬤嬤瞪大的眼睛,就著桌子開始配藥。
閔嬤嬤緊緊的閉著嘴,她知道現在不是時候,沒有詢問。
很快,安然弄好了藥材,她記得蔣老頭給自己做藥貼的配方,也記得自己喝的藥名,囑咐了閔嬤嬤去熬藥,安然給潘氏的衣服扒下來,忍著眼窩的酸楚,給皮包骨的肚臍上貼了藥貼,重新給潘氏穿好衣衫,蓋好被子。
安然坐在潘氏的身旁,摸著潘氏的手,輕聲的道,“我會治好你的!”
潘氏似乎有所覺,反手抓住安然的小手,安心的睡了過去。
閔氏回來的時候,就見到安然安靜的坐在潘氏的身旁,“小姐,藥熬好了!”
安然點點頭,喚醒了潘氏,給她餵了藥,又伺候她重新躺下。
潘氏似乎怕安然走了,緊緊地抓著安然的手,不肯鬆開。
安然附身在潘氏的耳邊道,“我不走,我去給你做好吃的!”
潘氏才慢慢的鬆開了手,昏沉睡去。
安然脫開手,站起身吩咐道,“嬤嬤去天驕走一趟吧,把我的東西收拾一些過來,還有告訴我師父,說我要在這邊給母親治病,好了,就會回去的!”
閔氏聽了高興,“小姐放心,老奴這就走一趟!”
安然點了點頭,出了屋子,去廚房給潘氏弄些補品吃。
沒到一個時辰,閔氏就回來了,還帶回來一個小包袱,安然本來以為是蔣雲嬌給自己的換洗衣衫,沒想到,開啟一看,竟然只有兩本醫書,一些銀票。
閔氏趕緊解釋,“小姐,眉心大師準備了衣衫,老奴沒要!”說著,走到一個衣櫃處,開啟拿出來好多的衣裙,“主子這些年給小姐做了好多的衣裙,小姐不用擔心沒的換洗!”
安然心裡的最後一絲埋怨也消失無痕了,‘這個可恨的女人啊!竟然都病成這樣了,還要給自己的女兒親手做衣裙!’
“小姐,這兩本醫書是苦心大師給的,讓您好好研看,或許能對主子的病情有所幫助。”閔氏指著銀票道,“這些是楊小姐給的,讓您儘管花用,不夠了就到那邊說一聲!”
閔氏怕安然多想,解釋了一句,“眉心大師說過幾日會過來看看主子的!”
安然瞭然的點點頭,師父是知道自己的家底的,所以也沒有什麼可以捎給自己的。
天色晚了一些,安然把潘氏叫醒了,餵了滋補的肉粥,陪著潘氏說了兩句話,又伺候她睡了才出了屋子。
“嬤嬤,孃親這些年身子都這樣了,老爺都沒有請太醫來給診治嗎?”安然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