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籌辦試鏡會需要打溫情牌的關係;哪怕能走了他也需要佯裝一個不能自如行走的病人。那個時候被蘇生白推著進入各種媒體電視大樓,他的心態還是比較平穩的,畢竟不能起身行走只是一個假象。
說謊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現在的他一輩子也無法分割開自己和輪椅的聯絡了。不論他還能活多久,這條特製過的所有行動按鍵都在右邊的輪椅都將伴隨他一生。這更像是一個詛咒。
為了保證交通方便,最新的療養院選在市區,環境自然沒有郊區的那麼好。
他已經無法一個人單獨居住了,甚至一個護工也未必能照顧得過來他這樣的病人。光只排洩失禁就是一個很大的難題,徐振不得不穿上自己從得知以來就萬分排斥的紙尿褲,以癱軟在輪椅中的姿態,帶著羞恥和對自己的憤恨在褲子裡解決。
“徐導。”有人推開門,徐振艱難地控制著輪椅轉了過去,目光的銳利更勝以往,一個眼神就讓來人迅速站直了身子,是副導演,“準備出發了,您這邊準備妥當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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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市的行道樹是梧桐,每到這個時節,滿地都是枯黃的梧桐葉,大片且乾脆,車輪碾壓過去,刷的一聲。
座椅被放平,羅定側身臥在上面打了個哈欠,眼中滲出星星點點的水光,被他用手指用力揉掉了。
吳方圓有點心疼地用薄毯蓋住他的身體,拿走他另一隻手還捨不得放下的手機:“你睡一下吧,昨天晚上參加活動到凌晨,現在才幾點?到了我就叫你。”
谷亞星在副駕駛座低頭刷著平板,時不時回頭看一眼後面,因為換了個新發型的緣故,看起來格外精神。
羅定一邊打哈欠一邊招手:“手機還我。”
吳方圓縱然心疼,到底不敢不拿他當回事,萬般無奈地把手機又還給了他。
開啟,是段修博的微信:“不要跟別人說太多話,參加活動要帶著小吳,別喝酒,你酒量差的要死。”
羅定輕笑一聲,啪啪啪回覆他:“知道了。”
段修博九月份從開始有一個短期的活動,時間不長,但中途走不開,和羅定這兒有時差,現在算著他那邊,大約是晚上八·九點。
分開後的兩個人比在一起的時候還要膩歪,捅破了窗戶紙就是不一樣,每天一個電話尚算是少的,簡訊微信的互動才是全天不停。羅定想到昨天下午網路通話時看到的對方因為休息不好有些浮腫的臉,心中生出了那麼點說不出的憐惜。
谷亞星迴頭了好幾遍,看到他的表情,眉頭就蹙了起來:“你跟誰發訊息呢?”
“老段啊。”羅定順手把手機交給了吳方圓,翻身拉了拉毯子,打了個老大的哈欠。
谷亞星皺起眉頭,老段是誰他自然是清楚的,羅定也從沒叫過別人這種帶著親暱的稱呼。以段修博如今的地位,他和羅定交好本該是谷亞星樂見其成的事情,可谷亞星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
不論是兩個人的日常相處還是交流頻率,比普通的朋友都要親密太多了。剛才羅定臉上的表情又是不捨又是甜蜜的,雖然沒有笑開,但眼神的溫柔卻可見一斑。谷亞星自己也有幾個哥們,從沒見過誰那麼膩歪,要真碰上這麼一個,他估計能噁心出一身的雞皮疙瘩。
想這種東西就是費腦細胞,谷亞星腦筋轉了轉就放下了,羅定又不像公司裡那些普通藝人,面對他的時候谷亞星還是比較注意保持尊重和距離的。如今的他已經足夠忙了,要不是今天開機的劇組導演情況特殊,他說什麼都不可能抽出時間陪羅定一起來。亞星工作室如今的狀況一天比一天好,羅定帶動了工作室的資源,資源又帶動了人脈,現在第三期的訓練生都已經出道了,好幾個在選秀節目中嶄露頭角,其他長相好的,也有些個得到了偶像劇拍攝的機會。這些人不敢說混到羅定這個地步,可跟呼嘯爬到差不離還是不太困難的,谷亞星現在得帶他們,又得兼顧羅定,真可以說是在痛並快樂著。
為之奮鬥了一生的事業有了起色,他好歹也能算得上是個傳統概念裡的成功人士了。
“忘記告訴你了。”見羅定預備睡覺不肯搭理自己,谷亞星也不生氣,在螢幕上劃拉了幾下後展示給他看,“今年年度音樂的邀請函已經到了,你今年的新專到底哪首歌入圍現在還在商量,按照今年這個銷量,你是百分百拿獎的。只不過我也不敢肯定到底是什麼獎,今年發專輯的歌手沒有往年多,蹦躂最歡的還是那幾個。資歷深的好像也打算退了,說不定你還真能拿個最佳歌手最佳專輯什麼的。”
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