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彈已經消耗乾淨,而已經由原有的波蘭造七九步槍全部換裝為一手一支三八大蓋的班。
僅存的一挺在戰鬥中繳獲的歪把子輕機槍和最後一百多發機槍子彈,也留給這個班作為機動打擊力量。至於其餘的人,包括苟再全自己在內,則全部上刺刀做好拼白刃戰的準備。
部署完這一切後,苟再全拿起步話機送話器給馬鳳岐做了最後一次報告:“旅長,人已無,彈將絕。現在我們最後一個多排已經被日軍合圍在村北,我們已經好最後犧牲的準備。請旅首長相信,我們將會戰至最後一兵一卒,絕不會投降。抗聯萬歲,中國人民萬歲。”
做完最後一次報告,馬鳳岐平靜的讓通訊員倒上一小瓶一直隨身攜帶的煤油將報話機和密語本燒掉後。又拿起自己心愛的,自入參謀教導隊後就一直陪伴著他,此時已經打光了所有子彈的快慢機,先砸碎了擔任參謀後總部配發的那塊手錶,狠狠的面對院子中一塊用來做為風景的火山石砸了上去。
當這支陪伴了他軍旅生涯被他親手砸的粉碎後,苟再全拿起一支犧牲戰士留下的波蘭造七九步槍,上好刺刀後對身後的幹部、戰士道:“砸掉多餘的武器,燒掉身上所有檔案和帶字的紙。這裡所有的東西都是我們從敵軍手中奪取的,絕對不能在落入日軍手中。”
伴隨著苟再合的命令,帶著一個加強連增援孔家窩棚,只不過半個小時的戰鬥後,此時只剩下一個半班的十三團一營二連指導員孫平化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默默的用僅剩的一條胳膊,吃力掏出連隊人員名單和火力配置表就著被日軍炮彈炸起的殘火全部燒掉。
同時讓身邊的通訊員,將自己身上最後一梭子子彈壓進那支繳獲偽滿警察的二把匣子後。又將最後一枚手榴彈擰開了保險蓋,插在腰間的皮帶上做好了最後的準備。
兩個指揮員已經做出了表率,其餘的戰士也沒有猶豫,乒乒乓乓的將手中已經沒有了彈藥的多餘武器全部砸掉。除了將僅存的一百二十發子彈集中到兩支衝鋒槍之外,其餘的衝鋒槍全部被拆卸成零件丟的到處都是。衝鋒槍手,也全部都換上了犧牲戰友留下的步槍或是繳獲的三八式步槍。
這邊苟再全做好了最後的準備,那邊馬鳳岐放下耳機久久無語。孔家窩棚一線不過一個加強連的守軍頂住日軍一個聯隊的攻擊近三個小時,這已經是極限了。換了那一支軍隊,也不可能在如此敵眾我寡、火力相差懸殊的情況之下,面對日軍這樣一支虎狼之師打出這個戰績。
王德耀已經上報,他們儘管想盡一切辦法支援孔家窩棚一線,但日軍火力過於強大,數次增派的援軍,都因為兵力、火力相差過於懸殊而無法靠近孔家窩棚一線。
十三團幾次救援未能成功不說,自身傷亡也不輕。除了在日軍對孔家窩棚完成最後合圍前衝進去的一個半排之外,其餘的增援兵力付出慘重代價卻再也未能衝進去。其中原駐辛家窩棚的一個連,雖經反覆衝殺,但始終也未能開啟日軍的封鎖線,自身反倒是傷亡餘燼。在撤下來的時候,只剩下三名輕傷員。
實際上到現在孔家窩棚的這些人已經成為了日軍包圍中的孤軍。看著地圖,馬鳳岐卻是百思不得其解。日軍既然已經幾乎佔領了整個村子,實際上已經取得孔家窩棚的控制權,為何不繞繼續向北攻擊,反倒是跟苟再全手頭上僅剩下的那點殘兵較上勁了。
困守在孔家窩棚的這二三十實際上已是彈盡糧絕的守軍,已經不會給他們帶來任何的威脅了。為什麼他們還在那裡死打硬拼,擺出一副不徹底佔領孔家窩棚誓不罷休的樣子?難道這個鈴木貞一不知道什麼叫做兵貴神速嗎?還是他們在有意識的拖延或是用孔家窩棚一線吸引自己的注意力?
想到這裡,馬鳳岐給縱隊發報,希望縱隊能夠協助查詢一直未能露面的第七十聯隊的蹤跡。只是讓馬鳳岐沒有想到的是,縱隊直接答覆他不用在擔心七十聯隊的威脅。現在對於他來說,要面對的是即將出現在戰場上的第九師團。
日軍第九師團已經過了新京,其先頭聯隊乘坐的軍列即將抵達雙城南部。日軍後續軍列,與先頭聯隊相隔不過半個小時的路程。也就是說這個新出現在戰場上的第九師團,最遲再有一個小時便即將抵達戰場。
縱隊命令獨立二旅在面對日軍第九以及二十五師團夾擊的情況之下,務必不惜一切代價,堅持雙城四十八至七十二小時。總部調集的航空兵已經完成從佳木斯至哈爾濱的轉場,會全力支援獨立二旅作戰。同時縱隊決定將在調撥給獨立二旅輕武器彈藥兩個基數,各種炮彈各一個基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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