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起,我會代父皇主持小朝會。有需要批閱的奏摺,還像往日那般送到福寧殿。我自會批閱。”
儲君這般有擔當,令一眾臣子們心中甚慰,無人有異議,一起拱手應是。
阿奕目光一掃,落在神色不愉的魏王世子韓王世子身上,溫和又歉然地說道:“兩位皇叔去椒房殿,想來是吃了閉門羹吧!這些時日,母后因父皇再次病重心情不佳。還請兩位皇叔多海涵,不要放在心上。侄兒代母后,向兩位皇叔陪個不是。”
說完,鄭重地抱拳行禮。
魏王世子韓王世子只得側過身子,避開儲君這一賠禮:“哪有這般嚴重。皇嫂心中憂慮,我們心中都明白,豈會見怪。”
阿奕聞言鬆了口氣,欣然笑道:“兩位皇叔胸襟寬敞,令人欽佩。”
魏王世子韓王世子連連自謙,心中各自憋了一肚子悶氣。
顧莞寧的強勢冷硬令人惱怒生畏。年輕的阿奕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這軟刀子用得恰到好處!
如此一來,他們兩人這口悶氣,不咽也得嚥了。
第一千一百七十四章 教子
有儲君坐鎮朝堂,浮動的人心,迅速平穩下來。
阿奕說話行事頗有其父風範,對著眾臣十分禮遇。不驕不躁,虛心有禮。遇到不懂不會之處,並不吭聲,只默默傾聽記下。偶爾出言,也頗有見地。
眾臣看在眼底,俱覺欣慰不已。
身為臣子,能遇到溫和賢明的天子已是幸運。再得遇這等溫和有禮好學上進勇於擔當的儲君,更是三生之幸。
說句誅心的話,便是天子一病不起,也後繼有人。
不過,阿奕到底還年輕,從未批閱過奏摺。幾位閣老不忍將此重擔壓到阿奕身上,索性輪流在宮中當值,輔佐指點儲君批閱奏摺。
首輔王閣老一把年紀,最年輕的崔閣老也不算年輕。每日陪著自己在福寧殿裡熬夜,阿奕心中十分感動,私下對顧莞寧說道:“母后,幾位閣老輪流住在福寧殿裡,陪我熬夜批閱奏摺。實在令人感動。”
顧莞寧淡淡一笑:“他們這麼做,也不全是為了你,更是為了防備我。”
阿奕:“……”
阿奕聽得一愣,下意識地脫口而出:“母后為何這麼說?幾位閣老從未在我面前說過母后半字不是,反倒是對母后讚譽有加。”
顧莞寧瞥了天真善良的阿奕一眼:“他們又不是傻瓜,便是對我有不滿,也不會在你面前挑唆。一旦傳進我耳中,只會得不嘗失。倒不如說些誇讚我的話,對我們母子示好。”
“他們當值留在宮中,是擔心你將奏摺帶到椒房殿來,由我指點批閱。如此一來,朝政大事便會落入我眼中,也會受我操控左右。”
“他們這麼做,正是防患於未然之舉!”
……
阿奕愣了半晌沒說話,眼底的笑容慢慢退卻。
原來……真相是這樣的!
他的感動和欣喜,現在看來,顯得蒼白無力而可笑!
顧莞寧看著大受打擊的兒子,心中暗暗嘆口氣,低聲道:“阿奕,你還年輕,哪裡鬥得過這些浸淫官場數十年的臣子。”
“別說你,便是你父皇,登基之後,也用了幾年時間,才完全掌控朝堂,令眾臣心悅誠服。你想做到這些,還早的很。”
“你也別太過將此事放在心上。不管如何,他們為國朝盡力總是好事。他們這般防著我,也在情理之中。”
阿奕忍不住反駁:“母后一心一意為我好,何須提防!他們這般防著你,和防備於我有何區別?”
顧莞寧聽得心中陣陣暖意。腦海中忽地浮出久遠的前世。
前世,阿奕年少登基,她身為太后,自要全力輔佐兒子。她一心為朝為國為兒子,卻未想到,兒子心生畏怯不滿,和她日漸疏遠離心……
這一世,她沒有重蹈覆轍。
她沒有權傾朝野之意,沒有爭權奪利之心。朝堂之事不出亂子,她便不多過問。阿奕張口相問,她耐心作答。阿奕不問,她也不多言。
退步相讓,換來的是阿奕的親近和尊敬。
便如此刻,阿奕便因臣子們的“防微杜漸”忿忿不平!
顧莞寧微微一笑,伸手輕拍阿奕的肩膀:“阿奕,這天下是你父皇的,將來是你的。臣子們因我性情冷厲果決,憂心子弱母強,更憂心我會藉此將手伸進朝堂,掌控朝政。他們也是一片忠心,你不必介懷。”
“我不會動怒生氣,只會為你慶幸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