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潛入被敵軍攻佔的邊城打探訊息。
顧莞寧此時這等反應,只有兩個可能。要麼是毫無訊息,要麼就是不利的訊息……
“娘娘,世子那邊可有訊息?”琳琅輕聲問道。
顧莞寧沉默片刻,才道:“有訊息了。”
只是,不是好訊息。
邊軍剛打了一場大勝仗,收回了一座邊城。吐蕃和突厥所佔的邊城只餘三座。照此情形下去,收回所有邊城將敵軍趕出關外,不過是時間問題。
潛入敵軍所佔邊城的顧家暗衛們,確實追蹤到了蕭睿的下落。可惜刺殺活捉蕭睿未成,反而折損了近一半人手。
他們大多是顧家的家將侍衛的後人,或是邊軍將士的遺孤。顧家耗費無數金銀心力,花費數年之功,才培養出了兩千暗衛。
此次因邊關戰事緊急,顧家傾盡全力,不敢有半分保留。家將們齊赴戰場,所有暗衛也都被召至邊關。
季同帶走的,是顧家暗衛中的精銳。一共八百多個暗衛,現在只餘四百多人了。
幾百條性命,就這麼沒了……
顧莞寧攥著信紙的手微微輕顫不已,嘴角抿得極緊。
琳琅看在眼底,心如刀絞一般,輕聲安撫道:“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娘娘何必這般自責!”
玲瓏也張口道:“是啊,那座邊城已經被吐蕃人佔據。蕭睿身邊防備又極其森嚴,想行刺已是極難,更遑論要將活捉帶回京城。此次雖折損了許多人手,蕭睿身邊的人手損傷更多。”
第一千零六十一章 愧意
顧莞寧目光微垂,落在手中的信紙上。
字如其人,顧謹行的字端正清雋,十分沉穩。
信紙上寫著:“……吐蕃國師和蕭睿居於一處。季同追查到他們下落之後,趁夜襲擊。這一戰,暗衛折損三百餘人,蕭睿身邊的侍衛死傷兩倍有餘。季同受了輕傷,命人送信回來,不捉到蕭睿和吐蕃國師,誓不回營……”
墨黑的字跡裡,似泛起了無邊的血光,令人心絃顫慄。
琳琅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娘娘,季同受傷之事,可要告訴夫子和珊瑚一聲?”
顧莞寧回過神來:“當然要告訴她們。”頓了頓又道:“你現在去叫她們過來,我親自和她們兩人說。”
琳琅想說什麼,卻又未吭聲,領命退了出去。
過了片刻,陳月娘和珊瑚來了。
她們兩人,都是季同在世上最親近的人。一個是親孃,一個是結髮妻子。
她們也都是她身邊最親近的人。珊瑚是她的貼身丫鬟,朝夕相伴多年。陳月娘則是她的夫子,也是值得敬重令人樂於親近的長輩。
如果季同出事……
她該如何向她們交代?
……
陳月娘和珊瑚一起行了禮,兩人起身時,看到神色凝重而複雜的顧莞寧,俱是一愣。
陳月娘最是敏銳,幾乎是立刻反應過來,心裡倏忽一沉:“娘娘特意叫奴婢和珊瑚來,可是季同出了事?”
珊瑚面色悄然泛白,呼吸一頓。
顧莞寧定定神,低聲道:“他在執行一樁十分要緊的任務,頗為兇險。此次他受了些輕傷,並無性命之礙。”
珊瑚先是鬆了口氣,再一細想,一顆心又被揪起。
要緊又兇險的任務!
這一回只是輕傷,沒有性命之憂,那下一回呢,又會怎麼樣?
陳月娘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面上卻未顯露出來,鄭重地行了一禮說道:“季同身為暗衛,理當聽令行事。顧家精心栽培他多年,他若是完不成任務,根本沒臉回京來見娘娘。”
頓了片刻,又道:“如果他在當差時受傷,或是出了意外,娘娘也無需愧疚。他自加入暗衛的那一天起,便知道會有這麼一天。”
“就如當年,他的父親去戰場之前,便對奴婢說。若他死在戰場上,奴婢也不必太過悲傷難過。打仗沒有不死人的。就連兩位侯爺,也先後戰死。”
“季同執意要陪沈公子去邊關的時候,奴婢便已做好所有準備。”
陳月娘目光堅定,身影挺得筆直。
珊瑚目中盈盈淚珠,也被逼了回去。她目光也變得同樣堅定:“說的對。奴婢也同樣有心裡準備。不管發生任何事,奴婢都能撐得住。娘娘不用為奴婢擔心。”
顧莞寧鼻子有些泛酸,面上卻未流露出來。
她定定地看著陳月娘珊瑚婆媳兩人,鄭重許諾:“此次事了,我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