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學著小莫平常的樣子對寒衣微微一福,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寒衣看出她生氣了,有心要去哄她,腳下卻彷彿釘上了釘子。只是挺直了腰身,做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把菲菲解救出來,卻不想讓它馬上轉醒,只把它扔在一邊。
略有些緊張的坐在桌邊,他的手指不自覺的彈擊著桌面,聲音清脆悅耳,卻沒來由的心煩。他看看門口,再看看昏迷中的菲菲,終歸還是讓中年女子派人弄個暖烘烘軟活活的小盒子,把菲菲好好的在裡面擺好,又特地讓中年女子吩咐廚房去做紅油肉絲。
“弄好了,在門口候著,不許進來。”寒衣囑咐道。
中年女子眼神有些怪異,卻仍舊點頭稱是,施禮退下。
等舞空回來,寒衣正斜對著梨花鏡整理衣服。
寒衣連忙裝出一副偶然站在那兒的樣子,昂首挺背坐在意思上,冷冷揮手讓蘿莉們退下,屋裡立刻只剩他們兩人。
舞空低眉順眼的不看他:“魔王陛下,夜深了,您若想給舞空找個新地方住,就快快派人帶我去,若想讓我住在這兒,就請早點回去休息吧。”
寒衣偷眼看了看門口,見沒人在那兒,才在唇角露出一點幾不可見的微笑,上前拉了拉舞空的手:“我先跟你說說話。”
“陛下。我困了。”舞空把臉扭到一邊。
“我要等風暴帶洱蒼回來啊,你的禁制還沒完全解開。”寒衣找到一個理由。
舞空垂眼看著寒衣朱黑色、鑲著金邊的衣角,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揉著肚子小聲說道:
“好餓。”
“我讓人給你弄吃的。”寒衣連忙說了一句,朱黑色的衣角立刻消失不見。
抬眼一看,寒衣已經出了門,舞空立刻拿出寒衣當初送自己那朵冰花,施了法術擺在桌上,抱起舒舒服服躺在盒子裡尚未醒來的菲菲,一人一鳥一同鑽進了衣櫃。
她若隱身,寒衣必定立刻看破,倒是這種最普通的法子最有效。
果然,寒衣回來時,屋子裡已經空無一人。
他裡外跑了一圈,才看見桌子上的冰花,伸手去拿,手指剛一碰到花莖,那冰花便緩緩漂浮起來,立在寒衣面前,用舞空的聲音說道:“寒衣,洱蒼沒安好心。他要殺蒙白,除掉妖族,引起天魔兩界的爭鬥。爭鬥一起,魔界也不是安全之地,我還是逃吧。你是魔王,不能逃,要頂住。以後……我會來看你的。”
寒衣氣得幾乎吐血,周身上下暮然騰起一層冰霧,恨不得一掌冰花摔了個粉碎,卻只是拍碎了桌子,怒氣衝衝的摔門而去。
舞空聽著沒聲音了,才小心的從衣櫃裡爬出來,好整以暇的在溫軟舒適的大床上躺好,給菲菲輸了真氣,眼看著它慢慢轉醒,攔住它的大驚小怪,說道:“去找寒衣,就說你要吃紅油肉絲。”
菲菲不明白狀況,本來還老大不願意,一聽有紅油肉絲吃,這裡貌似也是一個安全的所在,便連連點頭,飛了出去,舞空則裝睡,躺在床上等寒衣回來。
沒多一會兒,寒衣便一陣風似的飛衝進來,看見床上的舞空,大大的鬆了一口氣,臉色卻沒見好看。一把把舞空拉起來:“你好狠的心!這個玩笑過火了,你知不知道?!”
“兩個月前,我有個好弟弟半夜偷逃,只給我留了封信,說將來會來接我,我擔心他的安危,四處找他,寢食難安,還差點被洱蒼殺了,如果是我心狠,那麼寒衣,我那個好弟弟該是什麼?”舞空懶懶的說道。
寒衣一時語塞,臉色雖然仍不好看,聲音卻緩和下來:“原來,你在罰我。”
舞空扭過頭,一言不發。
寒衣的臉色終於慢慢恢復了瑩白,扭捏的說道:
“我只是不願寄人籬下……你若不喜歡,我再不會這樣就是,你……不許再這樣罰我,頂多我讓你打一頓罵一頓罷了。”
對於驕傲的寒衣來說,說出這樣的話已屬不易,舞空這才無聲的嘆了口氣,扭臉對他說道:“我方才想起來。洱蒼不懷好意,那些長老也不見得是完全好心的。老魔王已經死了一千多年,新魔王前一陣子還殺得妖族片甲不留,怎麼會突然暴斃?那些長老若個個都同洱蒼的修為相仿,又為何會讓你這個只有五百年修為的孩子坐上魔王之位?這一切,太詭異,太危險了。”
寒衣想了半晌,點頭說道:“你說的有道理,對於長老們擁立我這件事兒,我其實也並未當真,只想著暫時有個容身之地。將來的事兒慢慢再說。我只是奇怪,如果我真是魔王之子,又怎麼會在靈玉宮被煉成仙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