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見著的,天雖有些陰,也沒到黑燈瞎火不能視物的地步。不過,我聽說……”
賴嬤嬤窺著賈母的臉色,小心翼翼地低下聲來,一臉詭秘道:“當時,老太爺家有個下人彷彿見著那屍首手裡的鏡子閃了閃,因關切瑞大爺,也怎麼沒細看,再後來,就是珍大爺他們出來發現屍體不見了。”
“嘶——”賈母並邢王二夫人皆是倒抽一口冷氣,才要說話,便聽得人來回道:“不與咱們家相干,衙門裡的人已到學裡老太爺家去了。”
賈母素來膽小,又最是慈悲,聽得衙門二字,已然皺了眉頭,聽人說完,少不得嘆氣道:“前兒我聽說瑞哥兒害了這一場病,請了無數大夫也不見好轉,如今又出了這事,如何是能善了的。他們老兩口也是這歲數的人了,福沒怎麼享著,卻要受這些折騰?也是可憐。”故而交代人道,好歹看著賈代儒的面子上,幫著打點些。
因是與榮國府沒了干係,賈母心頭石頭一落,略說了幾句閒話,便道累了要休息。
王夫人回了房,恰巧薛姨媽和薛寶釵也來探聽訊息。
王夫人便將賴嬤嬤的話告訴了薛姨媽,笑說道:“這可是真真的奇事。死了的人還能活,不但活了,還有力氣拉弓射箭,傷了人命。”又說道,那道士的屍首忽然不見,也不知是何緣故,恐怕不是好事。
薛姨媽便說道:“那道士這般古怪,又能驅使妖鏡作祟,可見是個貨真價實的妖道,怕是幹了不少傷天害理的事情。不見屍首,必是用了妖法掩飾。”
薛寶釵也在旁笑道:“據我看來,那瑞大爺,原是久病的人,能有多少力氣?這一箭射過去,即便射中了,也不定能射死人。多半是一箭射過去,那道士冷不丁背過氣去,所以,上去探看的下人,才以為瑞大爺殺了人。後來那道士醒來,見著府裡的下人到處報信,便趁著無人留意,偷偷溜走了。就是那道士真的斷了氣,他們這樣的人,也不是獨來獨往,或許是道士的同夥,用了什麼遮眼法,弄走了屍首。必然是有所畏懼,才會事出蹊蹺,不然,人死在府門口,老太太心裡何嘗能過得去,就是與府裡無關,也少不得要給些銀子才是。”
薛寶釵這一番話入情入理,很快便傳揚的兩府皆知,眾人皆道,薛寶釵果然穩重大方,怨不得太太老太太疼她。
而賈琮聽到薛寶釵的說法後,忍不住挑了挑眉,癩頭和尚和跛足道士乃是一對黃金搭檔啊。
薛寶釵吃著癩頭和尚給的冷香丸,戴著癩頭和尚送字的金鎖,卻說跛足道士是妖人,這過河拆橋略快啊。
然而賈琮又不能跳出來說,原著裡寫明瞭這跛足道士和癩頭和尚都是神仙,那樣的話,橫屍在榮國府大門口的,大概就不只一個跛足道士了。
所以,賈琮只能聽著榮國府的下人主子,一臉神秘地傳播著極為神奇的小道訊息。
“你們想啊,那個道士,瑞大爺叫他菩薩,菩薩是和尚拜的,和道士有什麼關係?自稱菩薩的道士不是妖人,還能是什麼。”
賈琮揉了揉太陽穴,紅蓮白藕青荷葉,三教本來是一家,他知道這些人肯定不知道這句詩,但叫菩薩的不是賈瑞麼,什麼時候成了跛足道士自稱了,不能因為人家不否認,就當人家是預設啊。
“那道士還說什麼單與王孫公子看照,菩薩普度眾生,又不是二奶奶,成天看人下菜碟兒,就憑這句話,也不是好道士。”
賈琮在心中豎了個大拇指,這平等的意識,簡直超出時代,另外,王熙鳳真是躺著也中槍,不過考慮到,說這話的話原是邢夫人的陪房王善保家的,對鳳姐兒有點怨氣,也在情理之中。
“瑞大爺這病,二奶奶功勞也不小呢,我聽說老太太叫人送了藥材給瑞大爺,二奶奶送去的不是黴壞的,就是些渣末,這樣藥材能吃麼?送了壞的出去,賬上難道能照實記著,往日說太太剋扣,太太無非剋扣自己,何曾敢剋扣送出去的東西呢。”
王善保家的提起鳳姐兒,那是滿心的不順意,周瑞家的是王夫人陪房,鳳姐兒滿口叫著周姐姐,她是邢夫人的陪房,在鳳姐兒跟前,卻和粗使婆子沒兩樣。這種差別待遇,王善保家的心中豈能不在意,難免尋機就要在人前詆譭幾句。
“咱們二奶奶的膽子,還有什麼不敢做的。要是個男兒身,只怕龍椅也敢去坐一坐呢。”一個婆子笑道。
“呸,真不要命了,這話也能隨便說的。二奶奶去坐龍椅,你還不得跟著,能得什麼好?”眾人忍不住啐了一口,笑罵道。
“怎麼不得好?二奶奶若坐了龍椅,封賞下來,咱們還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