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御前會議之前,德皇單獨召見了馮承乾。
在過來的路上,馮承乾就從提爾皮茨那裡得知,此次御前會議將討論帝國要不要進行戰爭動員。
“你怎麼看?”德皇開門見山,一幫大臣還在議事廳等著他呢。
“陛下,還有第二種選擇嗎?”馮承乾也沒廢話,該說什麼,他在路上就想好了。“雖然沙皇宣稱戰爭動員只針對奧匈帝國,我們獲得的情報也證明,只有面向奧匈帝國的俄軍在進行動員,但是我們對奧匈帝國做出了保證,只要俄國向奧匈帝國開戰,我們就得向俄國開戰。”
德皇點了點頭,表示明白馮承乾的意思。
“走到這一步,除非發生奇蹟,不然戰爭將在十天之內爆發。”
“這麼說,你主張打?”
“現在不是我們想不想打的問題,而是必須打。”
德皇長出口氣,沉思了一陣,說道:“你說得沒錯,我也考慮了好幾天,並且反覆向沙皇解釋,希望俄國能夠做出讓步。可惜的是,沙皇沒有做出正面答覆,反而讓俄軍開始進行戰爭動員。”
“這與沙皇毫無關係。”
德皇勉強笑了笑,說道:“與我們一樣,在涉及到帝國的根本利益時,皇帝的意願根本算不了什麼。”
“陛下……”
“既然戰爭不可避免,我們就得做好萬全之策。”
“你的意思是……”
“明確重點,比如在開戰之後,到底是以法國為重、還是以俄國為重。”
“你認為應該以誰為重?”
“毫無疑問,必須以法國為重,但是得有一個限度。”
“什麼意思?”
“雖然從國力上講,俄國不如法國,而且俄國腐朽的社會制度,嚴重製約了俄軍的戰鬥力,但是俄國有一個法國沒有的條件,即廣袤的國土。巨大的戰略縱深,足以抵消掉我們的軍事優勢。”
“這麼說,我們無法擊敗俄國?”
“那得看‘擊敗’的定義是什麼。”
德皇笑了笑,讓馮承乾說下去。
“如果單純追求軍事勝利,我們肯定無法擊敗俄國。當年,拿坡侖擊敗了歐陸上所有列強,都倒在了俄國的冰天雪地裡。現在,以帝國的實力,根本不可能在軍事上擊敗俄國,更不可能攻佔俄國。”
“你的意思是……”
“要想擊敗俄國,也不是什麼難事,只是不能把希望完全放在軍事上。說得簡單點,透過這場戰爭,引發俄國的內部矛盾,從內部打垮與瓦解俄國,才是最好的選擇,也是擊敗俄國的唯一辦法。”
德皇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似乎明白了馮承乾的意思。
“當然,這是一個過程,不可能一蹴而就。”馮承乾稍微停頓了一下,又說道,“正是如此,我們才應在戰爭初期把重點放在西線,爭取用最短的時間打敗法國。如果能夠達到這個目的,我們有理由相信,在沒有法國配合的情況下,俄國將無法堅持下去,肯定會與我們進行和談。”
“也就是說,迅速擊敗法國是取勝的唯一辦法。”
馮承乾遲疑了一下,隨即說道:“目前看來是最好的辦法,如果不能迅速擊敗法國,也不表示我們就無法取勝。”
“是嗎?”
“陛下是否想過,這將是一場前所未有的戰爭。”
“這……”
“雖然戰爭還沒爆發,但是我可以大膽的預測,這將是一場前所未有的戰爭,以前的戰爭理論根本用不上。”
“為什麼?”
“就像燧發槍取代了弓箭手一樣,新技術必然產生新戰術。自普法戰爭之後,大量新技術問世,出現了機關槍、機關炮、重型火炮、飛機等等新式武器,這些武器必然會改變戰爭的基本面貌。事實上,這種變化產生的影響已經顯現了出來。比如,我們現在考慮一場戰爭的勝敗,不再是單獨看軍隊的作戰能力,而是看一個國家的綜合戰爭實力,特別是這個國家的工業實力。”
“你說得確實有道理,但是重點呢?”
“重點就是,在這場殘酷的戰爭中,誰能堅持到最後,誰就能取得勝利。”
“這……”德皇的眉頭跳了幾下,說道,“這麼說,在你建議建立國家戰略儲備體系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
馮承乾點了點頭,說道:“準確的說,在我建議擴建帝國海軍的時候,就已經考慮到了這些問題。”
腓特烈三世有點驚訝,似乎不大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