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的風箏就到了金馬門待詔署。
在待詔署裡,他一如既往的跪坐那裡閉目不理會別人說什麼,而別人也已經習慣了他的沉默寡言,雖然看到他身邊攜帶的東西奇怪,也沒人去騷擾他。
到了休職時間,苟參拿了風箏就走,他原以為去金華殿要經過不少盤查和詰問的,沒想到劉施竟然派來一個小黃門在等著他,於是一路暢行無阻,那些衛士們只是驗明瞭苟參的身份後就放行了,不過大家看著苟參拎著的這個稀奇古怪的東西都有些納悶。
大漢未央宮氣勢恢宏,磅礴無比,根據苟參自己的目測,大致有後世二十個足球場那麼大,天子勤政的宣室殿是未央宮的中樞,而椒房殿是大漢皇后的宮邸,就是後宮至尊了。
如今的天子劉詢一共立過三個皇后,第一任是許廣漢侯爺的女兒許平君,也就是太子劉姡У哪蓋祝�詼�位屎笫腔艄獾吶��舫刪��丫�環希�褂腥緗竦耐躉屎蟆�
王皇后和霍成君一樣沒有子嗣,她視當今太子劉姡��撼觶��恿鯅'現在已經長大成人,入住東宮。
王皇后性情淡薄,很少過問後宮的事情,基本上深居簡出,敬武公主居住的金華殿位於椒房殿的一側,所以苟參一路繞著椒房殿走過來,感覺非常的安靜,除了自己偶爾沙沙作響的腳步聲外,這個小黃門走路更是無聲無息的,就像是不存在一樣。
苟參甚至有一種錯覺,覺得這個悶聲不響的小黃門習就了一身超凡入聖的輕功,足可以踏雪無痕。
一切都靜寂的讓苟參覺得有些不真實,他好像自己一個人在皇宮裡遊覽一樣。
一直到拐過了深邃的椒房殿宮牆,接近了金華殿外的時候,苟參就聽到有個女子的聲音在叫:“夠了夠了,真笨!簡直笨死了,你們都給本宮退下!”
“——快退下!”
苟參一聽這叫嚷的就是敬武公主劉敏的聲音,瞧著小黃門的意思,不用稟報就可以進到金華殿的院子裡,看來劉敏是急著想看到自己帶來的這個風箏了,但是苟參還是站了一下,將四下的環境看在眼裡。
苟參這樣的一躊躇,劉敏就在裡面叫:“苟參!你快進來,難道還要本宮出去請你!”
苟參一聽劉敏在裡面喊叫,心說這敬武公主肺活量真是大,堪比後世某些唱詠歎調裡的女高音。
不過想想她的胸發育的也是相當有規模,聲音大了些倒是有情可原。
苟參進到了門裡,一眼就看到劉敏穿著一件粉紅的裙子,上面是短短的衣服,衣服卻敞開著,露出了白白一大截的胸,粉紅的裙衣和白色的肌膚在陽光的照射下有些絢爛奪目。
和往日不同的是,劉敏這次穿的裙裾比較短,沒有拖在地上,此時她的臉上紅撲撲的,像是出了汗,手裡卻抓了一個八分粗細,兩尺長短的箭矢,箭矢的頭對著苟參來的方向,柳眉倒豎,對著苟參正上下的打量。
苟參一看,劉敏的周圍站了十幾個宮女和內侍,眾人的前面放著一個尺許高的木壺,木壺裡面只有兩三隻箭矢,地上的箭矢卻扔了一地。
原來敬武公主在玩投壺。
投壺是從射藝演化而來的一種遊戲方式,就是拿了沒有箭頭的箭站在規定的區域外,輪番的朝著木壺裡投射箭矢,誰往木壺裡投射的箭矢多,誰就取勝。
這些宮女和內侍手裡都分別的拿著若干的箭矢,一個個低眉順眼的,看起來都噤若寒蟬。
苟參嘴裡剛剛的說了一聲:“金馬門待詔苟參參見敬武公主……”就被劉敏給打斷了:“行了行了,婆婆媽媽的,快讓本宮看看……哦,咦,這就是你說的那個什麼鳶鷂了?”
“看著怎麼這樣薄氣?能飛上天嗎?這還不沒玩就散架了?”
“哎,等等,這上面畫的是誰啊,這麼難看,寫的這是什麼宮鶯嬌欲醉,簷燕語還飛的,哎算了,你還是趕緊讓它飛起來,要是不能升空,你可要當心了!”
劉敏嘴上不停的說著,手卻將風箏接了過去,苟參順手就從劉敏的手裡接過了那一隻箭矢。
劉敏掂了一下風箏,嘴一噘說:“這還有個尾巴——你給本官飛上去。”
苟參臉色平靜,心說我沒那本事,我飛不上去!
讓張敞費神做了美人圖,自己又唸了詩,可是劉敏卻根本不在意這些,苟參有些小小的失望。
那,要想引起劉敏的注意,就得另闢蹊徑了。
苟參看了一眼身後的木壺,順手一下就將剛才從劉敏手裡接過的箭矢投進了木壺裡,劉敏眼睛一亮,嘴上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