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風,告訴他:“除了腦袋都不行露出來。”
“你別給我整中暑了。”他對這種退燒方法實在不敢苟同,但也不敢反抗,蠶蛹一般被卷著。眼睛轉了一圈對她的衣著發生興趣,“你裡邊穿衣服了嗎?”
這人真是啥時都改不了這賤脾性!她在自己的皮箱裡翻出睡衣來拿著往浴室走,聽他在後邊焦急地大叫“別走啊就在這兒換吧”,忍不住瞪著他警告:“你老實待著,明天還不退燒我就把你扔這兒自己回家。”
他拉高被子擋住下巴,鼓著腮幫子低喊:“媽媽不要扔下我啊。”媽媽還是躲開他去換衣服了。他抬手敲了敲嗡嗡作響的腦袋,痛得深皺雙眉,強打歡笑跟她耍貧,他不想讓她過多擔心。現在有點後悔昨天就那麼要了她,他是在闖進她的那一刻突然清醒的,那之前呢?她是第一次,他有沒有照顧好她?她疼不疼?她喜不喜歡?她……願不願意?
“告訴你不行把手拿出來的。”她毫不溫柔地把他的手塞進去。
他一驚,又出了一筆汗,比薑湯還好使,“你果然是貓變的。”走路沒聲兒。
她故意的!惡作劇得懲,笑著要躺下來。
“櫃裡還有一個小大夫的被,你蓋那個,別碰我被,該漏氣了。”
還走火入魔呢,漏氣!時蕾不在乎地從他身上爬過去到床裡邊鑽進被窩。
“我這一身汗。”他無奈地交了實情。
賴皮貓嘿嘿著,一手圈住他的腰,人往他身上靠去,另一隻小手涼涼地摸著他的額頭。
他寵溺地笑了,手伸出來讓她枕進他臂彎,嘴貼著她溼漉漉的頭髮歉然地問:“疼不疼?”
她知道他問什麼,微微發窘。“疼。”音若蛛絲。
“並快樂著。”他接道。
她呵呵笑:“滾。”
他本身就是愛出汗的體質,經那碗熱姜水一催,棉被一捂,不到半小時就全體盡溼,順臉往下淌汗,鎖骨窩裡都是汗水。體內病毒正被高溫烹殺,把寄主折磨得直哼哼。時蕾爬起來拿涼毛巾給他擦臉讓他減輕痛苦,他一會兒醒著,一會兒說胡話,一會兒拉著她不讓她動,一會兒生氣地要掀被子出來。她跟著忙和出了一身汗,看天色已有點濛濛發白,撥了丁凌電話,關機?再一看撥出記錄赫然是丁冬,幸好沒打通。往下翻到丁凌的號碼,那邊睡意正濃,聽她一報名立馬嚇精神了,緊張地追問出了什麼事,時蕾說翅膀發燒了讓他帶點藥過來,他說你別急先用冷毛巾敷一敷他額頭我馬上就到。
風馳電掣趕過來,病人在床上睡得香甜,看護小臉煞白地光著腳正從冰箱往出拿毛巾。丁凌給翅膀測了體溫,燒已經退了,拉好被子任他睡覺,又拿了些廣普抗菌素給時蕾吃。
重生的翅膀睜開眼,看到電腦前打超級瑪莉的人。“丁凌!”音調怪異,幾乎有點淒厲。摸起床頭眼鏡戴上,真是這傢伙!
丁凌回過頭。“醒了?”被他的表情刺激到了,為什麼是這個臉?他就那麼不受歡迎?
“怎麼是你?”時蕾呢?他騰地坐起來,手壓到一縷長髮,時蕾悶哼一聲。他連忙縮手,低頭把她頭髮理好,“沒事,睡吧。”嚇死了,還以為真燒的出現了一宿幻覺。
她困得厲害,弓了弓身子又睡去。
“一夜都在照顧你,剛睡著。”丁凌怪罪地看著他,“你真會製造狀況。”
他端過杯子喝一大口水,順便點了根菸。“肯定是監考那死逼院長傳染的,賊不講究,衝著我打噴嚏。”媽的,爺都多少年沒得病了!
醫生看得生氣。“生病就不要吸菸。”
“不知道的以為我多大病,醫學碩士親自出診。”他笑嘻嘻地倚著床頭打呵欠,摸了摸腦門兒,“怎樣,我退燒沒有?”
“退了,你比狗恢復能力還強。”丁凌對擾人清夢還不配合的病人沒什麼好待見。
退燒了就好!床頭的手機振動一下,“一大早的誰發簡訊?”拿過來看著顯示樂了,“李柏松?”
“什麼事?”丁凌等他讀完資訊問。
“混得還不錯,跟我臭顯擺唄。”他把手機放在一邊沒有回,“你今兒沒事嗎?”
“怎麼沒事?還有試驗沒完,昨天做到凌晨一點,一大早又被你折騰來。”丁凌站起來伸個懶腰,目光再次投向酣睡的人,“她是真慌了,不然不會叫我來,電話裡聽著還以為她在哭。害我也跟著緊張,到了才發現你已經退燒。”
翅膀以指背刮刮時蕾的臉頰。“她爸死得早,見人來病就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