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
果然第二天安排去了紅場。俄方請了個懂中文的導遊,因為日程很緊,在那裡只一個上午,導遊讓大家二選一,或者是克里姆林宮,或者是列寧墓。兩地點都挨著紅場,但是沒法都進,因為參觀者眾多,都要排隊,有時要排幾個小時,因此只好有取有舍。團中人大都想看看克宮,塗森林則力主拜謁列寧。他說從小知道弗拉基米爾·伊里奇·烏里揚諾夫,也就是列寧。研讀人家寫的書,背誦人家講的話,多少年了。這些日子工作繁忙,考慮捉老鼠多了,書讀得少了,但是畢竟以前記住的東西還在。到此一遊,不去看看會感到永久遺憾。
團長拍板:“到那兒再說吧。”
他意思是具體情況具體分析,到紅場看排隊狀況,人太多舍一求一,人不多兩全其美。這主意透著聰明。
一行人上車去了紅場。到達時天下小雨,雨濛濛中塗森林只好永久遺憾:當天因某緣故,列寧墓暫不對瞻仰者開放。但是列寧同志舉著雨傘在列寧墓外頻頻招手,用相當熟練的中文向塗森林熱情招呼:“你好!” 。。
俄羅斯套娃2(2)
是位模仿者,個頭長相衣著跟電影、畫報上的列寧幾乎一模一樣,動作語氣也模仿得非常到位,足可擔任特型演員。這位模仿者在紅場上招攬遊客,對貌似中國人者尤其熱情。誰有興趣可以跟他一起合影,來者不拒,多多益善,須付盧布若干。
團中同伴起鬨,讓塗森林過去跟“列寧同志”拍一張,聊補未得拜謁之憾。真的見不到,仿的也行,人家還是大活人呢,特型演員,像極了,拍起來多有趣:“列寧同志”於列寧墓前親切接見來自中國的塗局長。可以把照片放大了,掛辦公室一面牆。
塗森林趕緊走開,他說盧布問題不大,牆也足夠,只是感覺不對,不能這麼幹。
恰在其時他的手機響鈴了,柯德海的聲音傳到了紅場上。
“老塗你在哪兒?身邊有座機嗎?”
塗森林出國前,特地讓局辦公室給自己的手機辦了國際漫遊。他是局長,出門十多天,單位裡總會有些事情需要聯絡。手機的國際長途資費貴得驚人,塗森林出國後一直開機而不接,電話鈴響,看看號碼顯示,然後回發一條簡訊,告知自己出國,有事簡訊聯絡。國際簡訊也貴,比電話卻要便宜許多。但是一看是柯德海來電話,塗森林一秒鐘都沒耽誤,立刻接聽。
“我在外頭,”他告訴柯德海,“你說。”
柯德海問俄羅斯怎樣?感覺不錯吧?塗森林說俄方提供的參觀點有價值。雙方同行深入交流的主要障礙是語言不通,難以仔細打聽防鼠滅蟲等事項。其他感覺不錯。
柯德海道:“跟你說件事。”
他的口氣平和,敘述非常簡潔,講的還是於肇其。此時此刻,他們間急迫到非得進行這種國際漫遊聯絡的事情,當然除小於無他。
這於肇其去找柯德海了,就在幾小時前。時柯德海列席市長辦公會,於肇其在會場門外守候了將近一個鐘頭,在柯德海有事出場時把他攔住。他們去了柯德海的主任辦公室,談了二十幾分鍾。於肇其情緒衝動,說有人講他拿了一個肖老闆十萬塊錢,純屬造謠。柯德海即表示很意外,說此前沒聽過這事。
“我只能這麼說,老塗你知道的。”柯德海在電話裡說。
塗森林表示理解。如果柯德海可以直截了當跟於肇其談,他就沒必要繞個彎,把塗森林拖進來當第三者,讓塗森林在百忙於滅鼠和出國之際還要陪同操心。柯德海不直接出馬,當然有他的原因。事實上那天柯德海也沒有直接提出讓塗森林找於肇其,他匆匆來去,含糊其辭,只說怎麼辦呢?瞭解一下情況吧!不提具體要求,不言之中兩人彼此有數,心照不宣。塗森林知道柯德海要他幹什麼,柯德海知道塗森林會怎麼辦。塗森林跟於肇其談話後曾電話反饋過,柯德海知道於肇其情緒衝動、反應激烈,卻沒估計到他會直接找上門來。這小於聰明過人,他知道市檔案局大樓飛來飛去的蟑螂不可能獲知並傳遞案情,塗森林的訊息來源肯定很特殊,於肇其有理由猜測柯德海。明知柯德海不找他可能是大有不便,還這麼主動撲上來,就是要找你,探聽虛實,說明表白,於肇其就是於肇其。
柯德海跟於肇其繞圈子,敲邊鼓,只說沒事就好。有事可不敢心存僥倖,這種事沒有僥倖。他還讓於沉住氣,該找的找,不該找的別找,不要搞得到處聲音,自己把自己弄得沸沸揚揚。他走後柯德海即急通塗森林,因為挺擔心。於肇其在他那裡表現特別情緒化,非常衝動,胡亂說話。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