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哼半聲,氣絕而亡,身軀正要向前頭飄落,姚秋寒左手疾出抓住頭髮很快將車伕拖進車篷裡面,自己則身換位,坐到前面車轅。
暮色降臨,星月未現,大地顯得非常灰暗朦朧,但姚秋寒抬頭可以看清前面彎彎曲曲一列車隊,為數有七輛。
車隊果然護衛森嚴,隱約可見三十餘匹駿騎,槍矛林立。
奇怪的每輛馬車上,高插一面旗幟,姚秋寒側頭一看,這輛馬車,車轅右側也高豎一面三角旗,迎風招展。
旗上寫著四個鬥火紅漆字:“遠端鏢局”。
姚秋寒眉頭一皺,暗道:“遠端鏢局,難道那些護衛皆是鏢局的人?……前面七輛馬車裡裝著什麼東西?”
正自沉思,突聽前面馬車傳來一個低啞聲音,道:“朱老七,咱們總鏢頭接下這鏢貸,看來有點邪門。……”
姚秋寒心頭一震.知道對方叫“朱老七”,可能就是被自己殺害的車伕,這下姚秋寒非常後悔孟浪從事,殺了一個無辜性命。
那前面車伕,又道:“……七尊棺木,載在車上,這氣氛就邪得很,而且總鏢頭又派了這麼多兄弟護鏢,有如面臨大敵,你說邪不邪?”
姚秋寒知道自己一出聲,就要露出破綻,於是悶聲不響。
那車伕未聽到答聲,問道:“朱老七,你怎麼悶聲不響,難道也怕那女娃兒,咱們總鏢頭對乳臭未乾的丫頭,百般阿諛恭敬,我真替總鏢頭一世英名難過。……”
他滔滔不絕的說著,使姚秋寒對於這車列情形,看出點眉目。
前面車伕突然問道:“朱老七,你車上那人,看來不象是做賊的,怎麼總鏢頭稱他是賊犯,看那女娃和那滿臉鬍鬚的人,才是賊子。”
姚秋寒仍然沒有答話,腦海裡卻很快想到道:“七尊棺木,難道皇甫伯伯已經被殺害?
裝在棺木中,但另外六具棺材,裝著些什麼?……”
這時耳際隱隱聽到一陣陣江濤海浪擊巖之聲——
姚秋寒抬眼向前一看,馬車直向江岸行馳,驀然聽到一個洪亮蒼老的聲音,叫道:“停車。”接著,“停車,停車……”之聲連續傳來。;姚秋寒這輛馬車相距前頭一輛,遙遙相隔十餘丈,前面有些什麼事物都無法看清楚,於是,他很快躍下車轅,藉著暗影掩護,無聲無息向前移去。
他輕功成就,在武林間已屬絕頂一流高手,當然這些普通鏢師、鏢頭,都無法察覺他的身影。
姚秋寒一直逼近到第一輛馬車左側四五丈外的道旁草叢放眼一看。
只見一個身材昂偉,手持一柄日月牙大環刀的老者,翻身下了坐馬,緩步到最前面另外兩匹蒙古黃騾馬面前,恭聲問道:“請示小姐,鏢貸就在這邊卸嗎?”
那兩匹蒙古黃驃馬鞍上,左面坐著一個紅衣少女,她可能是梅華君.右邊馬上騎士,姚秋寒仔細一看,差點失聲驚叫出來。
他是一位環臉濃眉,豹眼闊嘴,黃毛短鬚滿面的中年大漢,這人就是中原九大門派十三位武林衛士中,和太極劍黃山俠共同護守仙穀神醫身邊的兩個侍衛之一——點蒼派掌門人混元一線天費白南。
“那麼在摩天大樓和梅華君同時出現的蒙面人,就是混元一線天了,他是內奸!”想到這裡姚秋寒感到天下群醫,可能也全遭了不測。
混元一線天費白南和梅華君,此時眼望著東南方江岸,對於那手持大環刀老者問話,絲毫不作理睬。
老者對於兩人似有所畏懼,問了一句話後,垂苜站立一側。
大約過有一盞熱茶工夫,梅華君嬌聲說道:“是師父的船,她老人家怎麼也來了?”
姚秋寒聞言轉眼向東南方望去,只見遙遙江岸那邊,似乎泊著一艘雙桅巨船,船上升起一道粉紅色的煙火,濃煙冉冉上升,這可能是他們的訊號。
梅華君說著,很快由杯中拿出一個二尺長短,三寸粗細的綠色竹筒,只見她燃一根火摺,然後點燃竹筒,高舉過頭,一道綠色煙火,裊裊上升。
混元一線天費白南,轉首望了梅華君一眼,道:“梅姑娘,老夫先過去恭迎劍主。”
梅華君道:“且慢,我師父已派人過來了。”
姚秋寒聽了這幾句話,已知前面那艘雙桅船,坐著戮心劍主楊妃姬。
她在姚秋寒腦海中是一個可怕的人物,亦是神秘,詭奇的。
在廬山牯嶺絕頂,姚秋寒已經遇過她了,可是當時她面蒙著白色羅紗,在腦晦中除有著恐怖印象之外,她的人影身材,姚秋寒現在是一片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