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單薄的身子於風中站立,孱弱的彷佛風一吹就會隨風而去,讓他憐惜之情油然而生。
“邊塞之地不如江南水鄉,在下的住所也很簡陋,希望姑娘不要介意。”
這個安若蘭早想到了城外就是漫漫黃沙,城中再繁華也肯定不像江南一樣山明水秀,到處都是賞心悅目的景緻。她惟一可以抱著希望的就是他身為將軍,住的行轅應該不會太差。
“奴家但求一棲身之所足矣,又怎麼會介意呢!”她擺低了姿態,拿捏著嬌弱的聲頻,將一個落難他鄉,寄人籬下的可憐女子形象詮釋得維妙維肖。
“那就好。”那種手足無措的感覺又來了。穆天波心頭有些挫敗,他面對千軍萬馬、沙場浴血,眉頭都不會皺一下,可是一遇到眼前這個女人就渾身不對勁,好象遇到剋星一樣。
安若蘭眼角餘光看到他赧然的神情,心頭暗笑,決定暫時放過他,低眉垂目的跟在他的身後下了城樓。
他將她扶上馬背,自己卻沒有上去,只是隨性的牽著馬匹慢慢向前走。
“不遠嗎?”她水漾的眸子盈盈的瞟向他。
他下意識的躲開她的注視,有幾分不自在,“不遠。”
她眸中閃過一抹玩味,嘴角微微上揚。這男人真靦 ,不過卻讓他多了幾分可愛之氣。一個統領軍隊的將軍居然在她面前束手束腳,感覺很有成就感呢!
“姑娘以後打算怎麼辦?”他狀似漫不經心的問。
“回家。”就算回不去真正的家,也要得離開這個只有黃沙沒有水的鬼地方,她要去江南,好不容易來到古代,不去天堂一樣的江南一遊,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眼角餘光掃過她在瞬間璨璨的眼神,穆天波心頭的疑惑擴大。她的真實身分與來歷可能真的有問題。
“需要在下派人送姑娘一程嗎?”
安若蘭的注意力從道旁奇異的邊塞風情上移到他的身上,“將軍要派人送我嗎?”
他沒有錯過她眼中閃過的那一抹遲疑與心虛,心頭的懷疑更深了。
“對,江南離塞北千里迢迢,姑娘隻身上路總是不妥。”
“那就麻煩將軍了。”
見她答應得很爽快,他又不禁有些懷疑自己的推測。這個女人很矛盾。
“將軍牽馬是不是很奇怪?”
“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很多人都在看我們啊!”
聽她這麼一說,他才發現果然大街兩旁的人都在看他們,習慣性的對他們報以微笑,可是他們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回以微笑,而是依舊怔愣的看著他們年輕英俊的守城將軍。那個為女人牽馬的男人,真的是他們認識的穆將軍嗎?
疑惑在每一個人的眼中顯現,讓人想忽視都難,穆天波想忽視,更難。
看起來這件事情還挺詭異的呢。安若蘭若有所思的瞄了他一眼,下意識地抿了抿唇。
“他們沒見過像姑娘這樣美的女子。”他如此解釋。
她柳眉略挑。這分明就是掩飾之詞,那些人的眼神可不是驚豔,這裡面一定有問題,她會搞清楚的,一頭霧水的感覺不好受。
有些狼狽的躲過她興味的眼神,他指著前面不遠處的一座大宅,“前面就到了。”
將軍行轅果然非同一般,很大氣,即使粗獷簡陋卻不掩其威,門口站立計程車兵更是無形中增加了它的肅穆嚴整。
“將軍——”未竟的話中斷於目光看到的那一抹倩影。
安若蘭的眉再一次揚起。看來這裡面真的大有文章,每一個看到她的人,不,應該說,每一個人看到她跟穆天波一起出現時的表情都那麼的耐人尋味,這勾起她一探究竟的慾望了。
沙漠的天氣真的很奇怪,明明白天熱得可以烤乳豬,夜晚卻冷得要裹棉,這讓在臺灣長大的安若蘭大呼吃不消。
不過,大漠的夜空很低,近得彷佛伸手就可以構到,讓人不禁想到李白的那句“手可摘星辰”。
今夜的星空很美,美得讓她仰得脖子發酸,卻依舊不想放棄。
“安姑娘,您還不睡啊?”
咦!循著聲音,她看到穆天波的那個貼身侍童,有些好奇他這麼晚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夜空很美。”
“姑娘要多穿幾件衣服,否則會著涼的。”
“嗯,你怎麼稱呼?”她決定從他的嘴裡探探話。
侍童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姑娘叫小的四九就好了。”
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