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攜家帶眷到花蓮定居,親戚間也不常聯絡了。
“叔公。”看見叔公身體仍硬朗,而且居然還認得她,柳云云不覺漾出笑容。
柳晉山站起來,瞥見柳云云身後的範柏青,先是打量一番,就在範柏青準備開口自我介紹前搶先出聲:“你!過來幫我把這盤棋贏了。”
說完,拉起柳云云的手走到一邊,仔仔細細地看她,記得最後一次見面時她還是讀國小的小女娃,如今已長成標緻的姑娘家了。
“你父親……”柳晉山本想說些什麼,最後卻只是慈祥地拍拍她的肩膀。“辛苦你了。”
他不僅記得她,也明白這些年,她可能過得比一般女孩子都要來得辛苦。一句話,濃縮了這位老人家對她的心疼。
這一刻,她微紅了眼眶。
對於父母離異、母親再婚仍無法得到真正幸福、父親那麼早就離開人間這些事,柳云云一直帶有罪惡感,認為就是因為自己命硬,所以害得所有人都不快樂。
“別想太多,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命運,雖說叔公過去幫很多人看過命盤,但是最後還是會叮嚀對方一句話——這一輩子要怎麼過,靠的是自己。”
“嗯。”柳云云點了點頭。
“交男朋友了啊?”柳晉山問道,轉身看了看在樹下幫他下棋的範柏青。
“我也不知道……”柳云云跟著叔公的視線望去,為難地欲言又止。
“有個人在身邊作伴,總是好的。”他點點頭,轉而注視柳云云的眉眼。
“可是我……”她想問些什麼卻又不知從何問起。
“想要叔公幫你們合八字?”柳晉山笑問,悄悄算了一下她今年的年紀。
“不是——”她急忙解釋。“我知道我不能結婚。”
她是怕自己和範柏青走得這樣近,不知會不會耽誤他,會不會害了他。
柳晉山用著疑惑的表情看著她。“誰說你不能結婚?”
“咦……”她一下子愣住,難道不是這樣嗎?
“你去讓人算命了?”
“呃……算是……”事實上,她如何從叔公那裡聽來自己的命運這件事,叔公並不知情,而她也無法解釋。
“對方怎麼說?”柳晉山最氣的就是社會上那些明掛著算命招牌的,根本多是江湖術士,學了個一年半載的命理學就大搖大擺的開鋪賺錢,一點道德都沒有,以至於聽見柳云云胡亂去算命,口氣並不大好。
“就、就夫妻宮無主星,感情易遭不順,還有與父母緣分較薄之類的……”她說得吞吞吐吐,因為聽出來叔公……冒火了。
“然後呢?還說了什麼?”
“就只有這樣……”她只知道這些。
“亂七八糟!”柳晉山甩了甩他的唐裝袖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難道還有更糟的?”
“不說了。”柳晉山這人脾氣就是這樣怪,要他多說幾句話,得看他心情。他心情好,不讓他說他也硬要說,反之,捧著白花花的銀兩來求他算命,他若看不順眼,二話不說就趕人。
“叔公……”能夠嚇到柳云云的事情真的不多,但此時她卻完全被柳晉山的嚴肅表情給嚇呆了。
“我只告訴你,這傢伙——”他指指範柏青。“心性不定,桃花重,是個將才,不過守不住財,談談戀愛還可以。”
“喔。”柳云云再度心驚,叔公什麼時候連面相也這麼神準了。
他又瞄了範柏青一眼。“其他的,三年後我再告訴你。”
“咦?”還有這樣的?
“就這樣。”
柳晉山走回樹下,範柏青正好贏了棋,舉手歡呼。
“叔公,我幫您贏了棋。”
“懂不懂什麼叫敬老尊賢啊?老人家你也贏。”柳晉山把範柏青趕起來。
“呃?”範柏青被罵得莫名其妙。
“叔公……”柳云云走近他們。
“好了、好了……你們回去吧,路上開車小心。”
就這樣,範柏青與柳云云悶悶地離開了。
“你叔公怎麼了?”範柏青倒沒生氣,只是納悶。
“我……好像惹他生氣了。”柳云云嘆口氣。
“那我們更不應該走,要逗到他老人家開心啊,不然心裡擱著一個結,多不舒服?”他打算掉頭回去。
“沒有用的……”她將從其他長輩那裡聽來的有關叔公的脾氣告訴範柏青。
“這樣啊?”範柏青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