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頭看著小男生。
小男生回頭看了看收銀臺後面站著的那個年紀稍長的女孩子,又看看方致遠,隨後才支支吾吾地問:“可以和你們到門口說兩句嗎?”
“嗯!”方致遠點頭。
我們三個出了餐廳大門,挑了個背風的角落站定了。
小男生扯了半天頭髮都沒理出個思路來。
“什麼時候的事?”還是方致遠先開口了。
“呃,去年六月份。”小男生立刻回答,聲音裡有鬆了口氣的感覺,“是我同學,玩滑板的時候摔傷的,傷在這兒。”說著他扭身用右手按在自己的背脊上。
“醫生怎麼說?”方致遠問。
男孩的表情瞬間灰暗了下來,扭著腰間圍著的黑色圍裙、低聲道:“說他……傷得很重,要癱了。”話一出口,他立刻意識到自己的口不擇言、緊張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沒關係,”方致遠擺擺手,“我已經癱了十年了,早就習慣了。”
他的語氣很平淡,可是我聽了卻覺得心酸。腦子裡盡是前天晚上我要他多鍛鍊的時候,他扭頭厭惡地看自己的身體的樣子。
有很多難以接受的事實因為時間久了的關係,我們都以為是自己已經習慣了、適應了,其實並不是,我們只是學會了忽略和迴避而已。一旦醜陋的事實再次□裸地呈現在自己眼前的時候,我們還是會感到痛和難以接受!
小男生受到了一點鼓勵,不再那麼侷促不安了,目光也大膽地停留在方致遠裹在藏青色羊毛毯下面的雙腿上。“嗯……”他飛快地指了指問:“我同學的腿還有一些知覺,肌肉彈性也很好、還有膝跳反應,可是就是動不了。是不是隻要堅持鍛鍊,他的傷就會好起來?”
方致遠沒有回答,而是仰起頭、怪模怪樣地盯著我道:“這個你要問她,她是我的復健師!”
我瞪了他一眼,知道他肯定是在變相地聲討我前天晚上給他做的診斷。“會有改善的,”我點點頭,看著滿臉熱切期望的小男生,淡淡地道:“不過要完全好起來基本上不太可能。脊椎傷是不可逆轉的外傷,除非發生奇蹟,否則你的同學會一輩子是殘疾人。”
小男生可能是不太接受得了“殘疾人”和“一輩子”這幾個字,微張著嘴看著我、好半天說不出話來,喉結在他細細的脖子上上下翻滾著。
“他身邊的人首先要認清事實才能更加準確地幫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