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小潘癱了的時候我沒做過這些……當然,他的條件也無法這樣做!我哪兒來的經驗呢?
開了水龍頭,等到水熱了之後,我把擠了牙膏的牙刷遞給他。
他不伸手,只是咧開了嘴。
我把牙刷往他嘴裡用力一捅、逼得他咬住了牙刷。
他“撲哧”一笑,自己接了牙刷開始刷牙。
我半起身,夠到了掛在毛巾架上的毛巾和一旁的臉盆,接了水放在他面前。
他很自覺地自己洗臉。
總算乖一點了!
然後他就開始挑剔我的牙膏味道不好、洗面奶太刺激面板、潤膚水太薄、面霜太油……直到全套洗漱終於完成了,才笑眯眯地看著鏡子裡我已經氣得像是一塊鐵板一樣的臉道:“你這樣看上去很嚇人!”
嗯!總算還知道害怕!
洗好弄好,我直接把他背上了床。我估計憑我現在的經驗、我可以完成一篇曠世鉅著:熟練搬運工是怎樣煉成的?答案是:方致遠把我煉成的!
躺在床上的時候,他使喚我給他脫衣服、脫褲子,然後就開始看著天花板咯咯傻笑。
“別樂了!姑奶奶我再會讓你進我家大門我就不姓何!”
“嫁給我就得姓方了!”
我狠狠踹了他垂在床沿上的腿一腳。就是要他疼、疼死他才好!“姑奶奶是沒人要了還是怎麼著、非得嫁給你這麼個廢物?”我再次口不擇言。
“我哪兒廢了?”他這次倒沒生氣,撐起身子、仰頭看著我的臉,很一本正經地問我:“我是長得醜還是腦子笨?是沒錢還是沒本事?是不夠喜歡你還是不能讓你舒坦?你說我哪兒廢了?”
啊呀?這小子吃了什麼藥了?怎麼自信心這麼膨大起來了?
我被他問得一愣一愣的,眨巴著眼睛說不出話來。
“是,我是癱了!不能跑、不能跳的!但是滿大街那些能跑能跳的有幾個比我能幹、好看、有錢的?有誰能像我這麼喜歡你的?”他繼續拷問我。
我一時無言以對,決定先在腦子裡好好琢磨琢磨、然後再各個擊破。於是我沉默地搬著他的腿塞到被子裡。因為怕被子裡不夠暖和,所以我沒給他脫衛褲和襪子。把他的腳塞在電熱墊裡之後,我把電視遙控扔給他,然後默不作聲地收拾了換洗的衣服出去洗澡了。
一邊洗澡,我一邊在心裡承認他說得還真有點意思!我覺得他肯定受過什麼高人指點了,才這麼頭頭是道、條理清晰地搬出這些條條框框來。然後我就開始細細挑揀著他話裡的毛病了,可是翻來倒去地就是想不出來,讓我很苦惱!
洗完澡出來的時候,我發現他竟然歪著身子、靠在我給他墊得高高的枕頭和靠墊堆上睡著了,電視也沒開。
我更加鬱悶了!怎麼還沒上演什麼好戲他就睡了呢?雖然我知道他身子還很虛、並不準備去折騰他,但是……這樣也讓我太沒成就感了吧!
我躡手躡腳地關門、上床。
他一直都沒醒,反而發出輕輕的鼾聲,打消了我以為他病了的疑慮。
看他蒼白消瘦的臉,我又有些心疼他了。大概真的是累壞了、很久沒好好睡過了吧!否則哪兒來這麼大兩個黑眼圈的呢?
我很小心地從他身下抽了個靠墊出來、塞在他外側的身子下面、這樣他的身體就不會扭得太辛苦了。又伸手到被子裡摸了摸他的腳,嗯,還好好地焐在電熱墊裡呢!轉而我又好笑,他的腿根本動不了,當然是剛才在哪兒放著、現在依舊在哪兒放著咯!我把電熱墊調成低溫,然後鑽進了被子裡、就著身後床頭櫃上的檯燈細細瞧著他睡著的模樣。
他很好看、簡直是越看越好看!眉飛入鬢、英武而又精緻;眼睛很漂亮、還很奢侈地長著兩排長長的睫毛,鼻樑挺直,唇線優美、叫人時不時地想一親芳澤……唉,耳朵都生得那麼工整。我再次為自己當年怎麼漏看了這麼好看的一張臉而感到有點想不通。
“怎麼了?”他突然睜開了眼睛、盯著我,點了點我的嘴角道:“口水要淌出來了。”
我沒有動氣,舉起手用手指勾描著他的五官輪廓。
他怔了一下,也學著我的樣子勾描著我的臉。
“睡吧!”我畫了一圈之後輕輕拍了拍他的臉。
“你抱我睡。”他往我這邊扒了扒。
“把靠墊拿掉吧!小心睡得落枕!”我坐起來,給他抽掉了兩個靠墊、又放平了枕頭,這才託著他的腦袋讓他躺下。
他伸手到被子裡摸了摸自己的腿、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