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因為你是男人,而這個本該是個女人的聚會、女人的天下,懂嗎?”
他撅著嘴、遲疑地點了一下頭,“嗯!”
我揉了揉他耳邊的頭髮,低聲道:“春節一過,我就去把車賣了,真的!”
他側頭看著我,點了點頭。
“你讓公司給我安排一輛車吧!你哥哥說可以讓我享受這個待遇呢!”
“我給你買車好嗎?”他很小心地問。
我笑了,甩了一下手道:“不都是你的嗎?”
“唔!”他皺了皺眉。
“好!大鑽戒都收了,還在乎多收一輛車嗎?”
他嘿嘿笑了,好像我能要他的東西是一件無上的光榮一樣!人,真是奇怪!
晚上,我做了一個噩夢。
前半段是美夢,夢到小混蛋手腳健全、身體健康,而且和現實生活裡一樣地對我百依百順、痴情不悔。我依舊開著斯巴魯,而且在夢裡好像也知道這輛車是高不可攀給我的。然後,車壞了。小混蛋自告奮勇地鑽到車底下給我修。再然後,頂住車身的千斤頂突然壞了、整輛車重重地砸在他身上、把他整個壓在了車子下面。我在夢裡嚎啕大哭、拼著吃奶的勁兒想要靠一己之力把車抬起來,可車身卻紋絲不動、彷彿突然變成了千斤巨石……
我醒了,一睜眼的功夫、就真的嚎啕大哭起來。
方致遠被我的哭聲嚇醒了、掙扎著坐起來,伏在我的身上、抱住我,拍著我的臉頰道:“不怕、小笛,不怕!是做夢、只是做夢!”
我縮在他懷裡哭了很久,夢裡那種絕望到無底深淵一樣的感覺緊緊纏著我、讓我情不自禁地發抖。
他更加抱緊了我,在我的耳邊低喃:“小笛子……別怕,有我在!”
只是電光火石的功夫,晚飯時婷婷跟我說過的所有的話都在我腦子裡過了一遍,我忽然徹底明白她的意思了!
作者有話要說:越愛,我們越害怕!越投入,我們越迷失!
直到……我們真的投入地去愛的時候,才會充實和勇敢!
7…1
按照慣例,每年春節、父母家的糕餅糖果、瓜子花生什麼的都是由我負責採買,今年也不例外。所以,二十六那天下班之後,我決定帶著在附近賣場買好的一大包年貨去爸媽家吃飯。
臨走之前,方致遠欲言又止地看了我好久。問他怎麼了、他也不說,只是扭扭捏捏地在我身邊轉來轉去、哼哼唧唧地叫我早點回來。
“怕我一去不回啦?”我笑著問他。
他撅了撅嘴、“哼”了一聲,然後就推我的屁股、讓我走。
我親了他一下、走了。
車到樓下的時候,我把胸口墜著的鑽戒取了下來、帶在了手上。
淡黃色的鑽石即便是在微弱的光線下都顯得熠熠生輝、光華流轉,由於體積碩大、戒面已經蓋過我的無名指了。
我坐在車裡欣賞了好一會兒,用脖子上的羊毛圍巾細細地擦了一遍又一遍,這才深吸一口氣、跳下了車,拎著大環保袋上樓了。
還沒進門,就聽見屋裡有我媽那種極有穿透力的嗓音哇啦哇啦地朝我爸吼著什麼……唉,恐怕是又在為什麼雞毛蒜皮的小事吵吵呢!
我默嘆一聲、心往下沉了沉,按了門鈴。
不一會兒,我爸過來開了門,身上還圍著髒兮兮的圍裙。看到我的時候、臉色有點尷尬。“來啦!”他接過我手裡的東西,扭頭朝房裡叫了一聲:“小笛回來了!”
我換了鞋、進了客廳,才看到我媽氣鼓鼓地斜倚在沙發上,面色潮紅、激憤不已的樣子。電視機開著,但是音量調得很小。“媽!”我怏怏地招呼了一聲。
“嗯,來啦!才下班?”媽媽打起了點精神,坐直了身體、示意我坐下。
我沒坐、晃了一圈便到廚房裡找我爸去了。“怎麼了又?”
爸爸皺皺眉,無奈又無語地搖搖頭,繼續切菜。家裡都是爸爸燒菜,我媽負責洗碗以及評審他燒得好不好吃;有人來的時候,她也會幫忙打下手。從小到大,我都喜歡吃我爸燒的,因為他燒得濃油赤醬、很有上海菜的特色。
“爸……”我擠到爸爸身邊、有些心疼地看著他圓滾滾的肚子上的髒圍裙。
爸爸側頭看了看我,忽然笑了,“怎麼了?”他問我:“有話要說?”唉,知子莫若父啊!
“嗯……”我低下頭,偷偷轉動著手上的戒指、將巨大的鑽石藏到了手心裡。要不……再等會兒?